伊洛里看对方低着头,视线随之瞟向他身后的开门机关。
这劫匪身材矮小,看起来力气也不大,如果自己的速度够快,趁着其他劫匪都分心的当口,说不定有机会制服他……
蓦地,“粉面罩”的暴喝打断了伊洛里这个冒险的想法,“‘手套’,你在那里磨蹭什么,把人都给带过来!”
“手套”连忙回神,“哦、哦,来了。”
“手套”转过脸,想维持凶狠,但对上伊洛里翠绿的眼眸,语气顿时又软了些,“你听见了,滚、慢慢走去柜台那边吧。”
“手套”用枪逼伊洛里跟着其他人一起走向柜台。
路过那个被殴打的地精时,伊洛里看见那地精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尖下巴都肿成方下巴了,疼得“嗳哟”喊个不停。
棕面罩:“所有人都排成一排,不许乱动。”
“结巴”拿着个袋子,黑面罩和粉面罩拿着枪虎视眈眈地盯着队伍的人,一旦发现谁搞小动作,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现在,把你们的手伸出来,衣袖不能过腕。”
“棕面罩”一路走过,挨个搜查队伍里每个人的身体。他的动作迅速而熟练,一看就是干过不少次这种勾当。
因为刚才见识了这伙匪徒的凶残,每个人都吓得瑟瑟发抖,只能顺从地伸出手。尽管内心无比愤怒,但没人敢反抗“棕面罩”的粗暴搜查。
棕面罩把薅下来的金怀表、宝石项链和戒指一股脑地扔进结巴拿着的袋子里。
伊洛里看着棕面罩的地精走到自己的跟前,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他的身上只有一张150金的支票,而报社的报酬还需要在下一次交付稿件之后才会寄来。
如果把支票交了出去,那家里的开销就成了一个问题。
“棕面罩”却奇怪地停了下来,没有翻伊洛里的口袋,只是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目光打量着他。
伊洛里凝视着“棕面罩”面罩上那两个不对称的孔洞,一大一小的眼睛从中显露出来。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熟悉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双眼睛?
伊洛里犹豫地说:“……我的口袋里只有一张支票,它是我这几个月来唯一的收入,我的家庭需要它。”
“棕面罩”眨了眨眼睛,细声地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人类,你是个好人,我们只抢坏蛋的钱。”
说完,他还似乎有些忸怩地扯住自己的面罩。
伊洛里惊疑不定,现在的劫匪都开始讲正义和善恶了吗。
直到整列队伍都被搜刮完,结巴拿着的袋子已经变得沉甸甸了,袋子晃动间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动。
棕面罩十分满意地拍了拍手里的枪,“手套,你拿绳子绑住这些人,剩下的结巴和胡子你们去挖洞,我们从地洞跑。”
“好哩,看我的!”
紧接着,在伊洛里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被称为“胡子”的黑面罩一拳砸到地砖上,径直把坚硬的砖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等我、我来。”结巴双掌合拢,两臂伸直了,一个猛子扎进了泥地里,挥舞手臂飞速地清理出一个足以容纳地精通过的洞口。
地精天生擅长挖洞,临时挖一条逃跑通道对他们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嗬。”伊洛里手上一疼,转头一看是“手套”在把草绳往自己手腕上缠。
他笨拙得连力道都控制不好,粗糙的绳子勒得伊洛里直皱起脸,“你可以不那么用力的,我跑不了。”
“啊?”“手套”像被吓到,一不小心又勒得更紧,看伊洛里受疼,他很有负罪感地松开了绳子,小小声说,“那我不绑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跑喔。”
“我们不是坏蛋来的,这间银行的老板才是大坏蛋,偷走大家的钱从王国逃跑到这里来,还让国王杀掉我们好多弟兄,好多人都痛死掉了。”
像是想起遭受酷刑死去的同伴们,“手套”伸手抹了一下了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
伊洛里看见他破洞的手套和单薄的衣衫,不像是在骗人。
这时,周边的巡警赶到了,用扩音魔法在外边大声喊:“我们已经包围了这里,里面的匪徒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脾气火爆的黑面罩当即吼回去,“见鬼的投降,有本事你们闯进来啊,看我不一枪蹦一个。”
棕面罩趴在洞口,把头探进去问:“挖得怎么样了?结巴。”
“可、可以了,老大。”结巴弱弱地应,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上来。
“好极了。”棕面罩高兴地拍手,先是用脚把几个装满金币的麻袋都踢下去,自己再跳下去,招呼手下也往洞里跳。
“要走了,你们几个快跟上。”
“我要先走。”第二个下去的是粉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