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后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天边的一轮圆月散发出皎洁的光辉,在月光下,伊洛里能清晰地看见狄法的脸,甚至数清他每一根眼睫毛。
狄法的黄金瞳也仿佛不再那么冰冷无机质,而是融成一团火焰,将伊洛里包裹起来。他带着一种蛮横的力度亲吻着伊洛里,柔软的舌尖刮过伊洛里敏感的上颚。
伊洛里的脊骨仿佛过了电一样的发麻,他下意识推开狄法,但是却在推开的一刻,被狄法重重地咬了一下舌尖。
“嘶——”伊洛里疼得皱眉,尝到了自己的血味,没有出血,但甜蜜的、带着血腥的铃兰花香缓缓地在舌尖溢出。
狄法垂着眼,伊洛里因疼痛而流露出来的脆弱神态都一览无余,他心里的渴望越烧越烈,想要更多,将伊洛里的灵魂都打上自己的烙印。
狄法没有停下来,径直地往衣衫下摆摸去,微凉的掌心贴到皮肤,凉得伊洛里一颤。
伊洛里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难道要在这里做?
即使明知没有人会发现,伊洛里仍紧张得肌肉都僵硬起来,随时有可能会被人看见的不安定感捆绑住了他。
“不要在这里。”伊洛里按住狄法的手,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句话,强烈的羞耻感让他说得很艰难。
“这里太空旷了,我觉得不舒服。”
狄法注视着伊洛里,无比深的欲望在眼底沉积成近乎野兽才有的深黑。尽管很想看见伊洛里在天幕下为自己情迷意乱,但伊洛里说不愿意,他就不能够这么做。
狄法声音暗哑,低低地回应道:“……好。”
宽大的床上,狄法拥抱着伊洛里,一节节吻过他的脊骨,再吻到肩胛骨,如此执拗,像要自上而下记住伊洛里的每一个特征,把身体的每一处都深深刻进记忆里。
他尖锐的犬齿抵着伊洛里的后颈,细细地研磨,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威胁,伊洛里头皮发麻,只能被动地感受着背后狄法覆有薄茧的手指在每一处落下的冰凉,那让他想到刀刃,而他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
“我要进去。”狄法不容置疑地说。
“等一下——嗬!”伊洛里还没来得及回应,下一秒未竟的话语都被迫咽回喉咙中。
伊洛里紧紧地抓着床单的指尖使劲得几近泛白,并不很疼,但被切切实实地贯穿的感觉让他的腿肚子一阵抽搐。
伊洛里急促地呼吸,但不管怎么样都得不到足够的氧气,窒息一阵阵扼住咽喉。
狄法抚上伊洛里的嘴边,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说:“张开嘴,让我看一下有没有留下咬痕。”
伊洛里不得不仰起头,张开口露出舌头,狄法把手指伸进去,粗糙的指腹就像是砂纸一样擦过伊洛里的舌苔,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嗬、呃——”伊洛里的喘息也变得破碎,灵魂深处仿佛都裂开成两半,剧烈的快感与痛感交织,快要逼疯他了。
狄法没有发现自己留下的咬痕,伊洛里的舌头如最甘美的红莓果,连接着隐秘的喉管,他掐着伊洛里的下巴咬了上去。
伊洛里的汗水都浸湿了枕头,指甲无意识地掐入了狄法的手臂,在上面抓出几道深刻的抓痕。
直到香甜的铃兰花香和淡淡的腥甜味充满了鼻息,狄法才停下来,拥抱着已经濡湿得一塌糊涂的伊洛里。
伊洛里眼睛都是失神的,听见狄法在自己耳边低语,“在展馆里说的那些话都只针对内厄姆·马歇尔,血液的颜色甚至地位高低对我而言都不重要。”
他低沉的声音就像呢喃一样,“我唯一关注的只有人本身,而你是……”
你在说什么?
声音太低,伊洛里听不清狄法最后说了什么,不过这不妨碍他理解了狄法的意思。
伊洛里断续地发出气音,“没关系,我根本没有把大宰相的偏见放在心上。你可以不跟我解释的。”
他看着自己在狄法手臂上挠出的血痕,心口细微地松动了一块,有感动的情绪涌上来。
但与此同时,伊洛里也清楚,狄法可能只是为了安抚他而撒谎,他真实的想法仍是坚持红蓝有别。
伊洛里心下叹息,算了,不管狄法说的是真是假,至少这份心意确实是真的。
于是第一次,伊洛里回吻了狄法,“谢谢你想要安慰我。”即使那只是谎言,也谢谢你短暂放下骄傲假装的体谅,因为我也只是假装在爱你。
说完这句话,伊洛里就沉沉地睡着了。
狄法看向怀里昏睡的伊洛里,抚去他额前的短发,露出一张柔软而无害的睡脸。
他现在还能忍受伊洛里对他似有若无的戒备,尽管只是暂时为止——
伊洛里不知道狄法具体做了什么安排,只是过了两个多月,他注意到安东尼和安德烈寄回来的信件信封都由原先的绿色变成了褐红色,封口的校徽火漆印也变得不一样了,偶尔随信件一起捎回来的还有奖杯或奖牌,看起来他们在新学校里过得很丰富多彩。
在这段时间中,伊洛里也切实地逐渐参与到了卡斯德伊的事务中。
随着天气变暖和,卡斯德伊封地里的人们也开始在新一年的春天里忙碌起来,所有事情都要重新安排,农场主、商户代表、工厂厂长、地主、工会代表和各党派政客等接连登门拜访,与此同时,还有雪花片一样的信件、文书每日从全国各地飞来,几乎要把城堡的大门都敲出一个小凹陷。
伊洛里才知道原来之前那种每日堆满桌面的文件,只能算作狄法要处理的事务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