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被佣人拿走,方时勉抬起头,眨巴着眼睛不吭声。
霍仲山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身上还带着一缕室外带进来的寒气,领口随意松开两个扣子,伸手拿了桌上的湿纸巾给方时勉擦嘴。
“还有点辣。”方时勉张开嘴吐气,很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身边才喝一半的冰镇果汁。
常温纯水被送到嘴边时,方时勉脸都皱起来,他推开男人的手,“不要这个。”
“只有这个。”霍仲山又捏了下方时勉的脸,“吃辣再喝凉的你会拉肚子,乖一点。”
方时勉只好又喝了两口水,这才被霍仲山带下楼,他问:“我们现在要回家了吗?”
霍仲山站在楼梯下面,等方时勉下完楼再牵住他,“吃完饭再回去。”
这小楼的装饰很复古,富丽堂皇,正门客厅的一套木质家具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方时勉一路跟着霍仲山到小楼的餐厅,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
沉默不语的霍岳,低头看手机的霍峻。
兄弟二人皆是英俊贵气,同样的西装革履,穿得很正式,多半也是刚从古堡的宴会里脱身。
霍仲山坐到主位,方时勉就在霍仲山左边的空位落座。
霍峻坐在方时勉斜侧面,对着他笑了一下,霍岳则是没什么表情的点了下头。
吃饭的时候兄弟三人很随意的说话,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方时勉倒是觉得奇怪,明明这么大一个家族,看起来却又那么空荡。
吃的差不多,霍岳靠在椅背上,随口告诫霍峻:“今年换届,老爷子的关键时刻,你这里别出岔子,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入那些地方,更不要带人回家,被拍到就不好了。”
“不是,我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去过?”霍峻被自家大哥这一闷棍敲得晕头转向,“还有,我这两年什么时候玩了,你问问二哥,成嘉这两年给他赚了多少。”
被点到的霍仲山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隔岸观火没说话。
只有霍岳很轻地笑了笑,“善意提醒而已,别太激动。”
霍峻冷哼一声,不着痕迹的看了方时勉一眼,看起来有点烦躁。
都是些老鬼。
惯会暗中害人的。
回去的路上,方时勉倒是想起来一些事情,他问霍仲山,“霍峻的父亲和亲哥都是走的政治这条路,霍峻为什么会选择在你手底下经商呢?”
“霍峻有‘病’被发现了,霍桥延担心自己的仕途被影响,一直都把他放到外面养的,都打算不要了的,但看他资质尚佳,丢了又觉得可惜,就让他跟着我们经商。”
其实霍峻没彻底摆烂之前,还是一把笼络人心的好手,在少年时代就以笑面阎罗的称号在霍家后辈中闻名。
人前交际滴水不漏,背后撂刀子也绝不心慈手软。
比起当初满怀理想主义不开窍的霍岳而言,霍峻显然更适合当这种玩弄人心的领导者。
当时霍家内部不少人都在霍峻身上压了宝。
要是他真的走另外一条路,不见得比他大哥差。
只是老一辈过于谨慎,不愿意为后代承担风险,霍峻年少得志不知收敛,肆意妄为游戏人生,出局也是迟早的事。
“病?”方时勉睁大眼睛,什么病会影响到的父辈的仕途,难道就是之前他碰见过的,那种事情?
霍仲山摸着方时勉额前的黑色碎发,漫不经心地说:“他需要强刺激才能兴奋,所以滋生出一些不能示人的爱好,其实霍家人大部分都有‘病’,只是霍峻属于是被检查出来,身份又特殊,需要被格外关注的那一类。”
霍家哪里有什么正常人,只看“疯”的明不明显,藏得好不好罢了。
方时勉靠在霍仲山身上,好长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