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葳不难过,这么多年她经历过高峰低谷,尝过鲜花和冷眼,这些东西她见多了。
但是被喻唯拉着手轻晃……
“嗯。”郁葳挪开视线,唇抿了抿。
唇角抿进去,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翳,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出几分隐忍的脆弱。
喻唯都准备松手了,想想,又握住她的手,“再送你一双冰鞋。”
声音和着夜风,低低柔柔的。
掌心里的手指纤细柔软,她回握过去,“不用,这双鞋明天应该就能拿回来。”
“那你今晚怎么办?”
“没事,”郁葳说,“我家里还有一双。”
喻唯顿了一下,“那你……”
她话还没说完,郁葳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偏过头来看着她问:“去我家?”
喻唯抿唇。
其实分开走也行,丁晴出差没回来,没人管郁葳去哪儿,她们可以在这里分开,郁葳去小院,她回那栋旧别墅。
“还是先送你回去。”郁葳又说。
之前午休躺一张床上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再深更半夜邀请喻唯去自己家留宿,总觉得有点……不太正经……
喻唯牙齿磨着嘴唇,“去你家吧。”
已经十点多了,送她回去郁葳再过来取冰鞋,还要好久。
而且天气阴沉,说不定要下雨,郁葳好像一个人在那张床上睡不着。
她找足了理由,抬头看着郁葳,“只是这么晚了,奶奶应该已经睡了吧。”
小院是老式木门,要从里面开。
天上五星无月,周围的人都睡了,窗里也没有亮光,小巷子里的路灯要隔长长一段路才隐约亮起一盏,昏昏黄黄透不过来。
敲了门,老太太在院子里喊:“谁呀?”
“奶奶。”郁葳应了声,“我,跟喻唯。”
喻唯后知后觉开始紧张。
她攥紧手里的袋子,无声吞咽了一下,余光偷偷瞄着郁葳,低声问:“太晚了,我来不太合适了吧。”
问完她就想走,可惜脚还没抬起来,她垂在身侧的手就被郁葳抓住,同时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过来,越来越近。
铁链和门栓抽动,木门吱呀声在寂静夜里放大的无限大。
“快进来快进来。”门一打开,老太太就侧过身问,“学校演出怎么样呀?”
“很顺利。”
郁葳说着,松开手,垂眸侧目看向喻唯。
手上温度被沁凉夜风卷走,喻唯指尖缩起来,蜷在掌心,低头进去。
“顺利就好。”老太太穿着短袖,搓了搓手臂,“入秋了,一变天还真有点冷,怕是要下大雨了。”
郁葳在后面锁门,她回头小声问:“你那小床睡得下吗?要不去我屋。”
“不用。”郁葳看了眼停下脚步的人,跟了上去,“您早点睡。”
脸皮本来就薄,要去老太太那边挤,怕是得羞得低头就跑。
两人低头前后脚进门,珠帘叮铃当啷地撞着门又弹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喻唯站在房间正中,恍惚地想,她没带睡衣。
郁葳放下书包,回头就见喻唯愣愣地站在原地,捏紧琴盒背带。
“看书吗?”郁葳问。
“啊。”喻唯松了口气,连忙点头,把琴盒和袋子里的衣服都放下,问她,“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