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书生对公子更是钦佩不已了。
“公子曾经收留过多少迷途之人?”
“说来也是奇怪,我住在这里这么久了,阁下还是第一位来访的人呢。”
是夜,书生在茅屋内休息了一晚。屋舍被褥虽然简朴但是干净而且温暖,让他睡了一个好觉。
白日起身,推开窗户,外面依然是白茫茫一片的大雪覆盖着。只知道身在大山之中,完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
再思及关于自己的一切,也是影影绰绰,并不真切。刚要触及更深一些的思绪的时候,脑子又开始迷糊起来,索性便不去想了。
一阵清甜的香气忽然袭来,让他转过身,感觉到饥肠辘辘。
却见那位花公子端着木质托盘,笑吟吟的走过来说道:“刚煮好的桂花酒酿小汤圆,吃下去会暖和一些的。”
小汤圆白生生的,软软糯糯的,带着淡雅花香。甜甜的滋味,又带着一丝清香怡人,就像是眼前人一样的迷惑人心。
书生只觉得自己已然是沉醉下去了。
什么寒窗苦读十年的辛苦,含辛茹苦的家人,金榜题名的前程,一切一切,都比不上眼前的他重要。
吃过了饭,两人安静的相处。
书生坐在熊熊燃烧的火塘边,烹煮着松子核桃茶。袅袅幽香之中他抬眼看过去,花公子坐在西窗下,安安静静。宽大袍服更显得他清瘦可怜,层层堆叠的袖口之中露出半截玲珑小臂,如同上好白瓷一样的质感。不那么鲜活,有些寂清,却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漆黑长发映衬着修长洁白的脖颈,锁骨处深刻的线条显得极为诱惑……
书生不明显的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
“你在干什么?”他看他良久,忍不住问道。
花公子露出微笑:“听雪落和花开的声音。”
听了他的话,书生的心里涌起深浓的怜爱和眷恋。他忍不住起身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握住他觊觎已久的玉手。然后俯下脑袋,浅浅的吻下去。见花公子没有抗拒,只是露出羞赧的神色,心中大喜。于是,他的动作就更加放肆了一些。
一个一个的或轻或重的吻落在他的手上,手臂上,然后是脖颈上,最后自然是落在了苍白花瓣一样的唇上……看着洁白无瑕的肌肤印上自己留下的痕迹,书生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稍加施力,花公子便如同折断的花枝一样,顺着他的力气倒在了草编的地毡之上。如云的秀发铺开好似漆黑的丝缎,如妖似魅。
……欢悦之中花公子的眉尖微微蹙起,眼角含泪,让书生愈发怜爱,可使出来的力气却一点都没有收敛。
他轻轻的吻掉他的泪痕,张嘴咬上那小小的洁白到几乎透明的耳骨,然后收获了温顺的人重重的惊喘,如同被猎人捕获的无助的小兔……
欢愉在这栋小小的风雪中的茅草屋里持续着,他与他相恋相爱了。
茅屋外面永远是大雪飞扬寒意深浓,屋子里面却一直是温暖如春,春意融融。
深陷于缱绻柔情之中的书生,浑浑噩噩完全忘记了从前的一切。
直到某一日——
他在花公子的镂空雕花木床上醒来,手指被什么东西冷冰冰的磕到了。举目一看,原来是床头雕刻的花纹。
细腻的红木被雕刻成了云纹的形状,忽然让他想起了自己的青云路。
这条路途才刚刚启程,怎么、怎么竟然就被自己抛到了九霄云外了呢?!
想着他悚然一惊,猛然起身。身边的花公子被惊醒,不知所以的跟着坐起来,一头上好丝缎般的墨发也随之轻轻起舞然后丝滑的垂落,映衬着洁白如玉的胸膛,两朵小小红梅被啃噬得还没有消去瘀痕。
“怎么了?”他关切的询问,嗓音还带着昨晚被折腾太过的嘶哑。
书生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怖。
虽然看不到,但花公子却立即察觉到了这异常,伸出纤长的手指
,握住他的衣角,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哀求:“别……”
别,别什么?
他没有说出来,但他们俩都知道没有出口的话语是什么。
书生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他的面容,一字一句的说道:“放我离开吧。”
“不……”珠泪盈盈落下,书生怜惜他,但更加牵挂自己的前程和家人。
“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我有我要做的事,我还有含辛茹苦供养我到现在的家人,我不能不去做我该做的事。寒窗十载,不能白费功夫,请你谅解我……”
书生试图说服他,但却不知道这些话这对于并非人类的存在来说,究竟有没有用。
花公子听完了只是沉默,然后静默顺从的又陪了他一整天。直到夜晚,极尽癫狂放纵,都不像平时的他了。
书生筋疲力尽的沉沉拥着他睡去,黑沉长眠之后骤然惊醒,却发现自己正靠在破庙的墙壁上,淡淡的天光从屋檐的漏洞处洒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