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洞内零零散散只有矿石才散发着微弱光芒,突如其来的涨大,让人下意识望去,一眼就辨认出,原来是阵法传来的。
比起登天入地生灵宝台院子里的,此处要大而宽阔了好几倍,一大圈纯白色复杂又晃眼的咒阵走向在地面表层,像是蒸汽般蒸发出白雾,飘摇如魂。
剧情来了,慕千昙暂且放过她,一只爪在她肩上,另一只爪踩她脸颊,眯起眼打量着前方场景。裳熵被她踩的偏过脸去,这姿势多有点不适,但她没说什么,手护在肩测,免得她脚滑摔下来。
两人向前走去,视野远处极为空旷,宛如巨兽口腔,弥漫着寒冷与窒闷的气息。穹顶与地面相距几丈,一枚巨大的暗红色蛋壳扣在阵法最中心,似乎是阵眼,又像是心脏,灵力从它身下向周围泵动。外圈还绕着几十枚小一号的蛋壳,约有半人高,看外形难以辨认属于什么物种。不过大到这种程度,更有可能不是生物的蛋。
陶土小妖们见到蛋圈,既兴奋又害怕,似在为什么东西开心,又为什么东西恐惧,肩并肩围着少女往阵法深处走。裳熵四处看看,竭力寻找黑狗的痕迹,脚下踩到什么,如薄瓷般碎裂,噗呲声在洞内回荡。
她抬脚看去,是一块薄薄的蛋壳碎片,陶土材质,被她踩的更碎了,旁边还散落着不少。
裳熵再抬头望,那围在阵法边缘的巨蛋,其实有些已破成满地碎片,圈阵并不完整,仿佛生活在里头的东西已挣脱出来了。
在这种环境下,看到这番情景,难免有点让人后颈发凉。
一行人走到最中间的巨蛋前,远处看时便挺大,近距离看果真如此,足有两人高,表面纹理厚重繁复粗糙,但没有规则。慕千昙知道关键点就在这蛋内,可惜无法开口直言,只好张嘴叼住裳熵的耳朵,再抬脚隔空踹一踹,示意她把蛋打碎。
“砸碎这个蛋?”裳熵解读动作语言已熟练,想握住她空踹出去的那只爪子,被躲开了:“不太好吧,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就要打砸的。。。那只黑狗又不可能藏在蛋里。”
原著当然是要一步步寻找线索推理出结果的,但当下哪还有时间给她慢慢摸索。身体缩小后慕千昙的耐心也岌岌可危,早知道会中招变成企鹅,她刚进壶城时就上天宰了那只五眼。现在也不想按部就班了,赶紧跳跳跳,跳到结局!
继手臂之后,慕千昙再与她的耳朵做斗争,可怜的白软耳朵,很快点缀起粉红。裳熵叹了口气,由着她了,低头问小妖:“我以为你们带我来,是想找那只黑狗的,但好像不是,那这里是何处呢?”
这话刚问出口,后颈凉意顿起,一阵极轻微的肉掌拍地声催出鸡皮疙瘩。动作比意识先行,裳熵迅速扭身躲开,森然白光刺向她方才站立之地。黑狗的大嘴猛地咬合,一噬而空,歪头又咬来。
慕千昙烦死这些关键时刻来搅局的,向前跳下时口中爆出灵力,打进黑狗嘴内,同时她也向后倒飞,如一枚炮弹砸伤裳熵胸前。少女被撞得七荤八素,一口老血快要喷出来,倒退几步才站稳。不忘伸手捞住胸前怪鸟,没让她掉地上。
黑狗这下被打的颇很,小半张脸破破烂烂,往下滴着粘稠的黑色液体,猩红舌头与两排牙齿露出口腔。她晃晃头,伤处不断愈合。裳熵道:“这是妖怪吗?怎么不会流血?”
有她做肉垫,慕千昙总算没被后坐力折腾的太狠,又放心打了第二下,第三下。这机会难得,她每下都灌注了不少灵力,在身体能承受的前提下轰击,最后一下终于炸掉了那黑狗的头颅。
只剩四肢与躯干的黑狗还站立着,绷直身体,并*未跌倒。慕千昙挥舞着翅膀,打开心了,想再来一下,可身后肉垫不乐意了,咳嗽两声才道:“师尊,我收回我刚刚的话,其实你也不太软。”
慕千昙才不理她,一只手从后头伸来,捏住了她的嘴巴:“不能这样打,谭雀还在她肚子里,误伤就糟糕了。”
慕千昙甩头躲开她的手,这才想起来还有个谭雀,翻了个白眼,停嘴了。此般形态下只是普通攻击也会过度消耗灵力,且就算有肉垫,撞太久也难受,加上本来就有骨折,很不舒服,还是让她自己上吧。
裳熵两手抄进她翅膀下方,把怪鸟抱起来,放到眼前凝视着:“师尊,你这样。。。在这里太危险了。”
企鹅昙被她抱着,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珠平静回望她。心道:不然呢?你先把我送出去?求之不得!
黑狗黑花般的断颈处颤动着,新肉如花瓣般向内合并,拥挤着生出一个新头来,简直是打不烂的黑泥捏成的。裳熵看了眼黑狗,又看回来,思量须臾,把她放在其中一位小妖头上,叮嘱道:“你带她躲远些,你们都是,多谢了。”
一只小妖顶着铃铛,一只小妖顶着企鹅昙,两只一起迈动着小腿跑远了,躲到外圈一枚巨蛋上,观看战况。
黑狗已完全恢复,爪子摩擦地面,再次俯冲过来!裳熵瞥了眼那两只小妖跑远,这才迎面冲上去,矮身躲过一爪,攥起拳头打上黑狗下巴,听见牙齿咬住舌头发出咕叽声,再双手爬地翻身闪开她接下来的爪影。
从她脸下滚出后,裳熵两手相握,提到脑后,暴呵了声,跳起猛锤在黑狗脑门。这一下又准又很,黑狗被打麻了,愣了片刻,趁此机会,裳熵掰开她的嘴巴,按下舌头钻了进去,顺着食道滑入。
“。。。。”观看全过程的慕千昙缓缓睁大眼,她记得原著是以比较温和的方式慢慢进行的,怎么突然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极端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