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熵道:“我不觉得一次失败就是全部失败,我觉得一鼓作气,再而强,三而必胜!”
慕千昙瞥她:“挖坟,还瞎改句,古人要被你气死了。”
裳熵一惊,赶紧伏地朝泉水拜拜:“我不是故意的啦。。。。”
拜完后,她顺势坐下去,手掌向后撑地,朝女人晃着脚丫:“你的脚还好吗?”
视线往下滑,慕千昙无语道:“你自己跛着个断腿,还问我脚有没有事。”
分明离开前还明显跛脚,且身上还有不少伤,可回来后便上蹿下跳,还将猩猩踹坑里,一点都看不出有事,不愧是这个最活跃又最皮实的年纪。
“我那个时候,看到猩猩在冲向你,快要吓死了,好像就感觉不到疼了。。。。。。”可现在疼痛渐渐袭来,裳熵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还崴了脚,这才抱着龇牙咧嘴:“但是,我很快就会好,但你好像不行。”
慕千昙语气凉凉:“我是不行,哪能和你比啊。”
裳熵摆手:“我没有这个意思哇,你干嘛老是曲解我。我就是想说,黄鼠狼认识草药,我可以叫她帮你弄一些。”
“不用,我有。”
脚上的伤确实需要处理下,明日去送信还少不了爬山,到时候越磨越严重就糟糕了。
慕千昙在倾斜的大石上坐稳,抬脚踩在身下不远处,一手撩开裙摆,将层叠的凉滑布料搭在臂弯,另一手缓缓脱去靴袜,拉起内衬。
垂眸望去,从小腿到脚跟处的肌肉走势流畅,匀称纤细。肌肤常年不见日光,如苍白玉色,脚踝处经络纤薄,突出的那块骨头莹润小巧。偏头看向脚踝后方,果真磨破了皮,雪白袜上有星星点点的血。
不太明白为什么这种长靴子也会磨脚,但她也习惯穿不合脚的鞋子了,便垂下长睫,用伤药熟练处理着。
一边上完,另一边也脱下处理。弄好之后,慕千昙放下裙摆,揉开裙身,将脚踩在小石上等药物起效。
对面少女沉默了好半天,才忽然磕巴道:“那。。。这个你可以处理,但你肩上那个。。。。”
慕千昙将小瓷瓶压在指背,弹飞出去,正中少女眉心:“你还好意思说?”
说实话,要是放在平日,她被这么个咬法,一定要把这脑残龙的牙齿给拔了。可今日发生了不少事,她把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说也说了,实在没精力再去发泄,倒显得平和了。
小瓷瓶砸中后又弹飞,裳熵揉揉脑袋:“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但你总是骗我,你不和我道歉吗?”
慕千昙说:“我在梦里给你道。”
“还有。。。”裳熵回想着:“你说我有什么资格跟你闹,我当然有,可我现在是你徒弟,你唯一的徒弟。你也是我有生以来,唯一的师尊。”
慕千昙不置可否,裳熵继续道:“还有还有,晚上说的那个,我想到有什么不一样了。我觉得捕猎是本能,生存也是本能,但虐杀不是。大猩猩有了灵性,却没有人性。”
“嗯。。。还有。。。”
慕千昙打断她:“说你的每句话都要拿出来顶一嘴,这种时候记性真好。”
裳熵放下手:“那我不顶你了。”
想了想,她又说:“我还是要说对不起,咬伤你了。你要是还生气,就也咬我吧。”
慕千昙瞥她:“脸皮比城墙还厚,我都怕崩了我的牙。”
裳熵蹲起来,搓着脸,像只青蛙一跳一跳来到女人身前:“不厚的。”
“滚。”
慕千昙习惯性踹她,出了脚才发现自己还没穿鞋,这踹踢动作中途收了力,变成在少女肩上轻轻一点。
那一下触碰比裳熵承受的任何伤害都轻,可却让她心神震荡,脑中空白,僵在原地。
感受到药物已经在发挥作用,慕千昙又穿起靴袜,发现少女眼睛直勾勾看过来,蹙眉道:“你眼珠子长我身上了?”
其实托那双又大又亮眼睛的福,这脑残龙看人时眼里总有种不含杂质的清澈,任谁也不会觉得她有什么坏心眼。
可也许是受原著结局影响,慕千昙被她瞧着,总有种被猎食性的动物盯上的感觉,对视的话会减弱些,但依然存在,让她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