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翻滚几圈,焦急逃窜,却失去方向似的,数次撞击在墙壁上,噼里啪啦撞倒不少东西。这让它更加慌张,兜兜转转间,甚至还跑回了慕千昙面前。
再次将它踩住,这次给它滴了点解药,三秒之后松开。老鼠转头观望,黑油一般快速流入阴影处,消失不见。
看来这药没问题。
慕千昙将药收好,看了眼老鼠消失之处,默默站了会。
其实原主这具身体,气穴已经开得差不多了,她远不需要这么个破妖核来做什么。但如果这次成功了,就代表着计划可行,女主之命就可以按照这种方法来复制。
隔着口袋似乎能感受到那瓶蛇毒的温度,死灰般的废墟里逐渐被狂风吹出火星。慕千昙长长叹出口气,看了眼天色。
时间还早,她决定再去鑫乐坊一趟,先熟悉熟悉场景。
而另一边,裳熵按照白天的地址找过去,询问了秦河的房间具体位置,上去敲门。没过一会,门被打开,果真是那位请自己吃绿豆糕的少女。
“秦河!”
首先闯入眼帘的是那张恶鬼面,深夜看见,冷不丁就会吓一跳。不过秦河已知道这面具下是谁,所以并未惊慌,也不意外,把门开得更大:“进来吧。”
裳熵走进去,屋子是单人间,一眼能看到头,那两位并不在。她转身道:“你们是一人一间吗?”
秦河给她倒了杯茶:“是的,一向是这种标准。”
裳熵接过茶,把面具摘下,噘嘴道:“真好。”
看她这样子,秦河轻笑:“你怎么没休息。”
裳熵嘟嘟囔囔,也没直说,而是被桌上叠放的几张纸吸引注意:“这是什么啊?”
秦河解释道:“是受害者身上的伤口,我画了下来,想对比着寻找到是什么样的武器所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说,还真看不出纸张上画的是伤,因为那看起来只是一条条随意画上去的线,杂乱不规律,想象不到与哪种武器相关。
裳熵看不懂,望向少女,她衣着整齐,与分开时看到的没差别。裳熵挠挠脑袋,回头看,床上的被子甚至还叠着,没有拆的迹象。她道:“好辛苦啊,这么晚都在做任务,不用休息吗?”
秦河眼神下移,苦笑一声:“不是。。。”
只是因为正面和瑶娥上仙对上,心情过于激荡,睡不着而已。可她没说出来。
“我帮你吧,就当是报答你请我吃的绿豆糕,”裳熵晃晃腿,笑道:“虽然我不懂武器,也没有灵力,但是我很能打的,而且还有些小本领,肯定能帮到你。”
秦河也被她情绪感染,轻笑:“不用了。应当不是什么很厉害的妖怪。你不懂武器吗?你师尊没教?”
“没事,猫官本来就是要办案的,说帮你就帮你。”裳熵大手一挥,又不服气地重重点头:“她当然没教,她什么都不教。”
想想瑶娥上仙那个样子,不说教人,不打人就很不错了。秦河神色复杂,在望向裳熵时又冰雪消融,道:“那我来教你辨别吧。”
“好啊!”
在同一城内的另一方,慕千昙正在赶往鑫乐坊。
在鑫乐城还不是城的时候,鑫乐坊便存在了。以到处活动为赚钱方式的小乐坊穷归穷,表演的歌舞节目却很受民间欢迎。所有人也总是很卖力,即使观众伶仃也会尽全力投入表演,刮风下雨都不改变。
好运总是在有充足准备时出现,某年皇帝微服私访看见此乐坊表演,大为称赞,说他们比皇庭乐坊还要优秀。从此鑫乐坊高飞于天,赚得盆满钵满。
流动式表演不利于长期发展,那时的坊主便选定一处村镇,将乐坊落地,演化为了现在的现场表演。经过十几年发展越来越壮大,还组织了一年一度的鑫乐宴,吸引了许多游人来凑热闹。村镇便渐渐变为城,有了现在的富庶模样。
不需要问路也能找到乐坊在何处,整座城的最中心被挖出一座小岛,周围注满水,铺上些风雅的水中植物。岛上则是鑫乐坊足足五层楼的高大建筑,此刻为了准备鑫乐宴而谢绝进客。
月光只能勾勒出建筑的复杂黑边,外面挂着许多灯笼却都熄灭。从远处看,整个乐坊如一只趴伏在黑暗中的沉睡猛兽。
大门前有不少身穿铠甲的人在值守,大概原本是用来保护城主的军队,被临时调来守护乐坊。向外放出的消息是为排练节目所以不许人靠近,其实是因为不久前乐坊内妖物祸乱的丑闻,算是守护,也算是警惕内部。
慕千昙站在树荫里,隔着小河看了看岛上值守官兵,沉思片刻,两指并拢抵在后颈,后退几步躲进树后。
凌晨时分,空气闷热,河边蚊虫聚拢。一位官兵正因汗湿的衬衣被铠甲压在身上难受的烦躁不堪时,忽见一抹纯白向河边走来。定睛一看,居然是只足足有两人高,正优雅起落的仙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