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昙自身不怎么玩游戏,不过也能理解有些人沉迷,毕竟游戏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按照人们的需求来设计的。但她唯独不太懂爱情题材的游戏,也不知道和虚拟人物在一起能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刺激。
于是问道:“角色能够给与的回应是有限的,而且没有新意。你这么喜欢玩恋爱游戏,为什么不去试试和真人?不是更有感觉?”
李碧鸢仿佛看开了:‘我不能和真人交流,会过敏,而且实际上的恋爱也没有那么美好啊,现实中的人哪会像纸片人那样不求回报的爱你。’
“。。。你能长大也挺不容易。”慕千昙回完,不太赞同后面:“与爱不爱无关,不求回报做任何事都是愚蠢的。”
李碧鸢道:‘也不能这么说吧,那做慈善的那些呢?’
慕千昙道:‘你猜猜做慈善的人有没有求名利?你可以赞扬他们的确做出了贡献,没必要认为他们真的伟大。那些能够大方把钱捐出去的人,先看看这些钱的来路干不干净。’
早年亏心事做多了,晚年用做慈善的方法来洗刷罪恶感的例子,她见得太多了。她认为不求回报愚蠢,可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就算是被称为无私的亲情之爱,也有一个养老做前提。
李碧鸢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只好道:‘咱做人不能这么悲观,世上好事坏事都是并行的。。。’
‘闭嘴吧,的确是并行的。但却是好人与坏事,坏人与好事的并行。’
回忆到这结束,时间在一秒秒流逝,慕千昙望着烛火,忍住困意,轻轻打了个哈欠。
她抬眸看向天花板,年久失修让木板开裂,而裂纹走向仿佛一条飞卷云中的黑龙。
她缓慢眨眼,问道:“那个预言我也看了,的确是毁天灭地,但你从哪里看出女主将要去现世?小世界那么多,为什么不是去其他地方呢?”
黑手背后的眼珠滑动,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是按灭了手机。李碧鸢笑道:‘因为预言里出现了现代建筑的海市蜃楼。’
慕千昙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重复道:“海市蜃楼?现代建筑?”
‘嗯。’
“就凭这个?”慕千昙揉揉额角:“现代背景的小世界多不胜数,你这个理由实在站不住脚。”
也许能够毁灭现世这么重大且危险的事件,在她穿越进书中这么长时间以来,居然只有李碧鸢和她对接,并且也没有非常强硬到紧逼她,更多是容纳了她的某些明显错误行为。
就仿佛,这件事也没有那么危急的样子。
慕千昙本来就觉得不对,没想到穿越理由这么随便,现在看来,女主发疯要去的那个世界,也不一定就是现世啊。
那她行动的初衷有什么意义?
李碧鸢悠然道:‘防患于未然嘛。’
仿佛是感受到慕千昙不信,她又补充道:‘裳熵她会产生穿越时空这个想法的前提,是她意识到自己所处世界并非真实了,仅仅是这一点就很危险啊。’
这样还能稍微将人说服,但慕千昙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种直觉格外强烈,让她怀疑李碧鸢将她传送到这个世界里,应该还有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来,她先将疑惑压下,试探性道:“我还是觉得不靠谱,怪不得只有你一个研究员在观测这个世界,别人都觉得你是在异想天开吧。”
滑轮椅子在地上滚动,李碧鸢过了会才道:‘我一个人就够用了,你不要小看我好不好。’
猜测得到了证实,只有一个人,那就简单许多了。
不管一开始目的是什么,现在总归是不一样了。还是先专注眼前,有余力之下再去探寻那些秘密吧。
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聊几句,夜色渐深,外头静得滴水可闻。
耳边基本不再传来声音,慕千昙又躺了会,撑着床坐起身来。把怀中钱袋拿出,翻过正面看着角落团圆二字,耳边细听着打更人的动静。
没过多久,街头处响起迟缓脚步声。大抵有两人,走了没几步,一人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接着便是敲锣与梆之声:“咚,咚!咚!咚!”
是四更天了。
恰在这时,窗户被人推开,有人喘着气扒窗沿,试图翻进来。然而脚还没上,先抬头看到了床边坐着谁,顿时吓得手一松,差点摔下去,赶紧又抱稳了。
两人对视片刻,裳熵干巴巴道:“你还没睡啊。”
慕千昙收起钱袋,下床走到窗前:“怎么,等我睡了你再偷偷爬进来,是想做什么?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