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呵呵地在二人面前搓手,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
她做生意多年,错不了,这两人不论穿着还是打扮都一等一的相似,而且就连袖口的绣花都是一样的。她早就听说有些家里疼爱孩子,怕两个孩子吵架,就给他们穿相似的一副。
所以这不是兄妹是什么?!
“这位是你哥吧!你哥也俊!不过咱们铺子卖的都是女装,让他在外头等等可好?”
要是以前楚梨定要在心里嘀咕她没眼色,什么兄妹,他们看起来就那么不像一对吗?这要是放在以前她高低得辩一辩。
但现在不同了。
成熟的楚梨不会蹦起来大喊“这人不是我哥”,她只会沉稳地昂起头,冷哼一声:“我才没有这么蠢的兄长。”
楚梨感觉今日的忍耐值已经达到了极点。
于是二人刚挤进怜春楼,她就做了今天一直都想做的事——
“唉你突然踩我干嘛!很痛唉!”
“你怎么这么慢啊。”少女嗔他一眼,顺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盐须。”她以水为墨,在地上画上复杂的阵法,最后坐在正中间,抱着葫芦念念有词。
待一切准备完毕后,她将两枚玉坠拼在一起,低头对着它深深一吻。
阵法倏地亮起,周围狂风乱作一片,阵法外的两人只看到一个白色雾气从葫芦里窜出扑向楚梨,而后又迅速消失不见。
待耳边风雨停歇后,楚梨缓缓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唯一不同的是,在她踏入白雾的那是瞬间,她听到了一个男子的低喃。
他的声音很轻柔,他的掌心也很温暖。
他在对她笑:
“阿胥,你的饼烙好了么?”
颜胥歪头,长辫子从肩膀上滑下:“你是在叫我么?”
“不是。”柳长风摇头,把种子埋进他们新开垦的菜地里,“它和你的名字读起来一样,写起来却不同,这是蜀地的叫法,在中原,我们通常叫它香菜。
“说是回仙盟以后再提审定罪。我估摸着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无所谓了。”颜胥耸耸肩,修长的手指在下巴上点了点,“我家里应当还有一些银票和灵石,你替我转交给李大昆和符汇,就说是我补偿他们的。
至于你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屋子后面的百亩药田就送给你了。”
她垂下眼眸,声音很轻:“我为一己私欲伤了太多人,得去赎罪。”
马车用力颠簸一下,门外传来青年的咳嗽声,楚梨知道时间已经不多。
“颜胥。”
她突然向前一步,迅速捂住对方的手,又马上松开。
颜胥刚想询问,就见掌心多了一簇小小的火苗,虽不大,却足矣照亮整个漆黑的牢狱。
“夜寒露重,拿着取暖。”“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我就说这乙级任务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还好提前画好了传送符,不然就真完蛋了!”
茂密的树林之中,楚梨正骑着葫芦逃命。
她头发乱了,衣服也破了,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就连街边的乞丐都比她看的齐整。
“得再快一些。”少女咬牙坐起,忍着心中的痛感双手掐诀催动体内灵力,想要再给葫芦添点动力——
下一瞬,一向听话乖巧的碧玉葫芦就给她表演了个原地变小。
“啊啊啊!”
楚梨手忙脚乱地握住碧玉葫芦,在下坠的同时还不忘护住自己的脸。
她怎么就忘记了,她那点靠吃豆花攒起来的灵力总归就那么点大,刚刚用传送符的时候就已经用光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
楚梨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正要纳闷自己怎么运气那么好刚巧掉到了个软垫上,就听见身下“垫子”发出了一声细微的轻呼。
她赶忙起身,低头探他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