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什么也没有,领口又松,只需要再往下扯一点就会走光。
“啊啊啊啊啊!”
楚梨崩溃了。
没有什么是比在曾经喜梨的男子面前穿成那样更丢脸的了,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会在心里怎么嘀咕他。
不对,那家伙估计什么也不会想,毕竟以他的迟钝程度,她在他眼里的吸引力还比不上一张悬赏令。
拼命说服自己后,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个滚,宽大的袖子扫到她脸上,是一股淡淡的冷松香味。
嗅嗅。
算了。
还挺好闻的。
比起楚梨,洛棠对自己的伤反而没那么在意,他任由她摆弄伤口,目光却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倏然开口道:“陛下在紧张什么?”
楚梨干笑一声,头脑快速运转,面上神色也自然而然地转成了关怀,同时语调满是懊恼地自责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你还有伤呢,这么晚了,怎么能让你费心费力地做这些。”
“没成想太着急了,一时间慌了手脚。”
末了,她自然而然地将洛棠手中仍握着的墨笔抽出来扔在一旁,皱眉道:“不批了,放上一晚天也不会塌,先回寝宫,我给你重新上药。”
洛棠身体半靠在扶手上,侧首静静看着她,在楚梨就要心虚地以为他看破了她暗藏的心思时,忽地勾了勾唇,一字一顿地道:“是在紧张我?”
第69章梨花
洛棠这句话倒是没错,楚梨可不就是在紧张他。
毕竟她不敢冒险——当洛棠翻开那页罪证,看到灭国仇敌的名字赫然在列,甚至因此获得封赏时,是否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卧薪尝胆下去。
若是他情绪激荡下不惜直接同她撕破脸,难道她要当场上演一出“一见倾心以死谢罪”的荒唐戏码?
纵使她本就打算一死收尾,可这般荒唐的说辞不仅难以取信,更要命的是会暴露她记忆完好的事实,后患无穷。
于是,楚梨眉尖微蹙,满脸写着困惑,又摆出理所应当的样子看着他:“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忧心你的伤势,难道要我去心疼这些纸折子?”
客栈的热水温度正好,楚梨坐在浴桶里,感觉整个人心里都平静了下来。
他们现在之所以能有地方住,也是托了楚见棠的福。
谁能想到呢,那个缠着楚梨不放的大汉竟然是当地著名的地痞流氓,成日在镇上欺男霸女,经常在客栈里一坐就是一整天,白吃白喝不给钱。
客栈掌柜早就烦他烦了很久,偏偏对方叔父是当地县令,他不敢得罪,只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还得赔笑脸。
直到楚梨他们出现。
修真者素来不管凡间事,也不能管,反过来说,就算他们真去管,凡间的朝廷也拿他们没招。
困扰着他的大麻烦被解决了,掌柜的高兴得不行,当即就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房间,说只要他们愿意,住多久都行。
就是有个问题。
他好像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只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屋子。
楚梨心情不爽地坐回浴桶里,噗噜噗噜吐出几串泡泡。
“这鬼地方真穷,竟然只有一间天字号房。”
其实她若是愿意的话也可以申请去住次一级的人字号房的,但她不想,凭什么楚见棠在上房享受,她就只能睡在冰冷冷的被褥上。
至于楚见棠?那个白痴完全没觉得孤男寡女的睡一块有什么问题,指不定还觉得掌柜的这安排真好,大冬天的挤挤更暖和。
越想越气,索性不想。
她拿起澡豆搓背,顺便叫了外面的人一声。
“喂,你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
楚见棠果然回答得很快,听声音他应该还在啃那张难吃的香菜馅芝麻饼:“赚钱啊。”
“那你也不能把命搭进去啊!”楚梨用力拍了一下水面表示不满。
对面停顿了一下,她猜测这家伙应该是被饼噎住了,正在找水送饼。
“不会的。”茶壶与茶杯碰撞的声音渐渐停息,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些沙哑,听起来这饼真的很难咽,“而且你不是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