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吧。”前田陆伸了个懒腰,“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得能勇志也从容而和他一起转移了话题:“杨姨今天叫人送来的补品和温姨刚刚拿来的炖汤,你要吃哪个?”
前田陆嚷嚷着不干了:“天天喝十全大补,喝出火了还不能做爱,你干脆再扎我一刀得了。”
过了几天,得能勇志身体好得七七八八了,尽管前田陆胡搅蛮缠要他再陪着住一会儿,他还是提早回家住了,许久没人住的房子纵使有钟点工定时打扫,但也有不少东西需要收拾,何况他也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准备。
前田陆差不多在医院待了一个月,才被医生勉强批准出院。陆永丰提议要为他俩办一个出院派对,然后顶着二人快翻上天际的白眼仍浑然不觉地和他妹妹一起将那个豪华的病房搞得乌烟瘴气。
不过他倒还记得得能勇志不喜欢人多吵闹,请的还是些老熟人,氛围倒也很融洽——如果忽视某个滋补过度憋火憋了一个月赶着回家为所欲为的主角的话。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了,前田陆从上电梯之后就开始过度兴奋毛手毛脚了,得能勇志拍了他的手一下,脸上却没有阻止的神色,只是有些疲惫地轻声说道:“别那么急,等下回去洗完澡再进卧室。”
“没事,我们可以阳台先来一发。”前田陆挑了挑眉,虽然只是逗他,但显然有些跃跃欲试。
得能勇志白了他一眼,“再说你今晚就睡客厅,一个人的那种。”
前田陆耸耸肩,说话间两人便一起进了屋。家里一切都打理得很整洁,带着个人风格鲜明的简洁和一丝不苟的干净,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身旁这人之手。走路躺在毛茸茸的小床里打瞌睡,听见开门声激动地冲上来见人就扑,前田陆只好一手抱得能勇志一手抱它,一下子老婆孩子都在怀里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前田陆居住的“房子”成为了“家”,原本冷厉硬朗的住宅成为了让人倍感温暖和眷恋的地方。
回到家里的前田陆心情格外好,不安分地捋着得能勇志头上的头发,亲昵地低声问道:“今天还好好的,怎么刚刚派对结束之后就无精打采的了?”
得能勇志摇摇头,替他脱了外套,自己也解下领带,“一起洗澡吗?”
“当然,”前田陆接着说道,“你现在不愿意说也不打紧,等下我有的是时间逼供。”
“我是不想坏你的兴致,”得能勇志推了他一下,“刚刚在医院里,我还是忍不住问了杨姨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前田陆一边换鞋子,一边问道:“那她怎么说?”
“她说,受害者或许也是加害者,生于世上,没有一种事物能免于尘世玷染,看起来最清澈的河流,”得能勇志垂下眼,“也只是因为那些泥沙沉积在最深处的河床上罢了。”
前田陆又摸了他一下,说道:“无论如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嗯?”
“嗯。”得能勇志说道,他自嘲地笑笑,“其实我也只是有些感怀,没有想到,我的亲人们……”
“没关系,还有我呢。”前田陆细碎地吻着他的额头,“老公也是亲人,现在你有一个非常好的亲人了,对不对?”
得能勇志一边回应着他的吻,一边含糊地抱怨:“谁跟你……啧,每次求婚都没有诚意,唔……”
“以后补个全城轰动的求婚给你。”前田陆缠绵地吻他,胸中燃烧着炽热的情热,抱起得能勇志走向浴室,“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
“谁要全城轰动了。”得能勇志被他说得有些臊,从他怀里挣出来,自己走进了卧室,片刻后捧着毛巾和换洗的衣服出来,“你的毛巾。”
前田陆拿起毛巾和衣服,然后发现得能勇志被毛巾盖着的手还拿着一个东西,一个红色的小盒子,一个红色的……戒指盒。
前田陆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
“记着了,是我向你求婚的。”得能勇志示威似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神色严肃地单膝跪下,金丝镜片下的眼睛认真、郑重,还隐隐有一丝紧张地凝视着前田陆,一字一句说道:“前田陆先生,我爱你,生命的沉重与悲欢,我都想和你一同见证。请问——请问你愿意和我结婚,与我携手相伴一生吗?”
款式素净简洁的白金戒指,内环里的刻字诉说着永不腐朽的誓言。它静静地躺在盒中,等待着历经兜兜转转、分分合合的恋人最后如同圆环一般圆满美好。
前田陆也跪了下来,风雨在前仍然飞扬跋扈的男人罕见地颤抖,他紧紧的攥着得能勇志的戒指,哑声说道:“得能勇志,你今天这么惹我,这辈子你都别想甩开我了。”
“汪汪汪汪!”走路在旁边喝彩一般地转来转去。
得能勇志露出笑容,温暖的、放松的笑容,就好像万丈冰崖之上,突然投下了一抹灿烂的朝阳一样。
最后,他终于驯服了那头斗兽场上冷酷暴戾的孤兽,而他终于折下了那支高峭悬崖边独自开落的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