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爱做到一半,白金抓着临光的背,突然说,冰箱里还有半碗沙拉。
她做爱时眼神一向雾蒙蒙的,看不清在想什么,沾了潮气的白发铺满枕头,瘦弱的胸脯一起一伏。
她躺在床上敞开腿,有时候自己掰着膝盖。
主动,又没那么主动,脑袋一歪,不知道是想睡觉还是要索吻。
怎么了?
临光伏下身子吻那包在薄薄一层皮肉下的肋骨,卡着她的膝弯动了动指节。
白金唔一声,她柔韧性其实不是很好,这个姿势有点隐约拉扯到韧带,骨骼凸出的腿根失控地打颤。
她总是到得很快,如果临光再有什么作为,她可能就会稀里哗啦流一床。
但是她犟着嘴说:半碗沙拉。
知道了,公主。
临光的吻滑到那空壳般的小腹——也是沙拉的杰作。
她的嘴唇很烫,仿佛肚脐上方落了块刚出炉的曲奇饼。
白金又开始发抖,颤颤巍巍地夹紧库兰塔略有些关节突出的手指。
很多人叫她公主,小时候是难得给她买孩之宝玩具的母亲,中学时是祝她生日快乐的同学,后来是成年人,肥厚的手掌落在她纤小的胸乳上,狰狞的生殖器卡在她狭窄的阴道里,就这么叫她公主。
当然白金知道自己不是公主。
公主要善良勇敢、真诚友好,最近几年还要会魔法,她只会赤裸身体靠在床头修指甲,面无表情地闻枕头上的三手烟。
但什么话从临光嘴里出来都跟镀了层金光似的。
她之所以那么说绝对是因为真的把她当成公主。
大圣人。
白金经常无不嘲讽地想。
大白痴。
大混蛋。
大混蛋的掌心被她搞得湿淋淋一片。
临光站起身去洗手,然后到冰箱里找那半碗沙拉。
里面的蔬菜已经不新鲜了,临光翻出冰箱深处的果蔬,给她切了点新的进去,又添了千岛酱和酸奶。
白金依旧躺在床上,借着短暂的不应期放空脑袋百无聊赖地玩自己的乳头,懒得挪窝。
碗放在床头柜上的脆响让她纡尊撇过脑袋,扯着临光的衣领把自己从床上拽起来。
临光被她揪得被迫俯身,白金瞥见她乳沟附近掩着的浅浅一道疤。
她突然又不想吃沙拉了,叉子戳进紫甘蓝,送入嘴里像在啃彩色纸。
她嚼了没几口就放下碗,给自己套了一件宽松的T恤,下床找内裤。
这是周日夜晚,街道上除了流浪汉和醉鬼已经没有人了。
临光睡得很早,她要按时上班,八点整,外加半小时的通勤。
白金躺在床的另一侧失眠。
这是她的老毛病,近两年已不算常有,但隔那么一段时间总会造访,比月经还规律。
大概是从大学开始的,一起玩的沃尔珀小姐妹送了她一盒减肥茶,那女人喜欢把头发漂成纯粹的亚麻色,发根补染得很勤,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导致她的发量看上去岌岌可危。
白金拿起那盒减肥茶,上面是不认识的欧洲文字,小姐妹戴着长长甲片的手指伸过来,说这是挪威语,茶是她爸爸从北欧带回来的,喝完之后BMI肉眼可见地下降。
白金笑着说谢谢。
但谁知道北欧卖不卖减肥茶呢。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