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能麻烦你……”临光站起身,她绝不会允许自己的错误交给别人兜底。
“是吗?”薇薇安娜偏头,她似乎想笑,但并没有真的笑出来,“那么,玛嘉烈,这件衣服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呢。”
临光愣住了,她的第一反应是羞愧。
这件轻薄的贴身衣物突然变得烫手起来。
她傻站在台阶前,薇薇安娜得以轻而易举地取走她手里的针线和布料。
紧接着临光回过神来,是的,追根溯源,它为什么会在她的衣服里?
她来不及深思。薇薇安娜走过来,捧起天马的手。她满意地看见那对金黄的、毛茸茸的耳朵触电一样绷直了。
“别小看了针线。”她凝视着那只手上被绣花针戳破了皮的地方,“你的手更适合握剑,玛嘉烈。剩下的交给我吧。”
她迷迷糊糊地被推下阁楼。女人的声音慢悠悠地从身后传来。
“花,我收到了。谢谢你。”
薇薇安娜目送她远去。
手里的衣服已经被库兰塔的手掌捂热了,年轻人总有着火一般的体温。
她把针线物归原位,再把那件已经不能穿的睡裙收进衣柜底部。
多么可怜无辜的临光小姐。
薇薇安娜扶着衣柜长叹。
多么青春、矫健、灼人的战士。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比她的父亲惹人注目,也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长辈在隐蔽的城堡角落看着花园里练剑的她自慰。
薇薇安娜藏身阴影中,寄托在此,想象年轻的天马走进房间,将这具值得唾弃的身体蹂躏成碎片。
剑身借她手臂的力量斩落,劈开一片厚土,哗啦。
薇薇安娜因高潮后的无力碰倒了花瓶。
那一招她练了好几天了,如今总算成功。
她的脸上洋溢出夺目的喜悦,那是在城堡里绝对见不到的神情。
薇薇安娜随手捡起一件衣服收拾腿间的狼藉,并由衷地替她高兴。
太阳偏西。
临光擦拭着剑鞘入睡。
这柄剑来自不久前的生日当天,她登上册封的殿堂,幼时只能隔着玻璃仰望的银白色盔甲被长开的骨架撑起。
盔甲来自母亲的家族,它被永恒地留在这里,留在青年骑士铜墙铁壁般的身躯上。
按照仪式,她走下红地毯时应有家中女眷手捧三色堇赐予她拥抱,祝福她在未来的战斗中所向披靡。
她苦苦修行终于等到今天,这路途却格外漫长。
长毯尽头,她恍然看见身着盛装的母亲,又看见披着华丽纱巾的佐菲娅。
但事实上,什么也不会有。
噢不——不是的。
薇薇安娜站在那。
她的金发不像母亲那么灿烂,她的蓝眼睛没有佐菲娅那么明媚。
她站在那里,宛如一团摇曳的烛火,即将被厅堂里闪耀的光辉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