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需要几个好用的挡箭牌罢了……
苏珏没有再细想下去,索性直接躺平,望着床榻顶上的雕花,深深的叹了口气。
胡地向来少雨,今日却破天荒地落起雨来。
庭院中突然大雨如注,落在青石地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苏珏坐在廊下,慵懒的靠在交椅扶手上,感叹这景象如同自己心境一般。
不多时,许攸抱着一盒坚果走来,笑着将坚果分装在碟子上,说道:“这是侍中大人临走时让我给您拿的坚果,说是给您解解闷儿,因为太子那一搅和,这才想起来。”
苏珏懒懒的看了一眼,一副愁云惨淡:“现在吃什么都不管用了。……”
许攸笑着道:“不还有小苏元和招财嘛!”
苏珏撇了一眼许攸,无奈道:“承你所言,他们快到了。”
果然应了苏珏所言,小苏元抱着招财从窗外跳了进来,一人一猫哼哧哼哧地对着坚果使劲。
许攸耸了耸肩,颇有些无奈。
“慢点吃,这还有奶茶。”
说罢,苏珏估摸着时辰,起身道:“许大夫,走吧,该去为人师长了。”
……
这一日长乐宫内,月色如水,清冷而孤寂。
张皇后身着素白衣衫,面上尽是憔悴与决绝。
她这一生循规蹈矩,却未曾料到,最终竟是自己的丈夫,那个曾经誓言要共度一生的男人,亲手将她的儿子逼死
愤怒、悲痛、绝望……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对楚云轩的爱意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恨意。
她站在大殿中央,目光如炬,直视着缓缓步入的楚云轩。两人之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再也无法触及彼此的心田。
“陛下,您终于来了。”张皇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臣妾有话要问您,还望陛下能如实相告。”
楚云轩闻言,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他隐约察觉到自己与皇后之间无可挽回,但作为帝王的尊严不容许他低头,于是他缓步上前,道:“梓潼有何话要说,但说无妨。”
“太子那日所作所为真的不忠不孝吗?”
张皇后直视着楚云轩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愧疚或悔意。
然而,她看到的只有冷漠与决绝。
楚云轩微微一顿,随即冷声道:“太子忤逆君父,然而性情软弱,竟于朝堂上自裁,实在不堪大任!”
“好一个不堪大任!”张皇后怒极反笑,“太子所谏之事合情合理,而陛下所言,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楚云轩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梓潼此言差矣。寡人乃天子,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江山社稷。而太子行事莽撞,性格又优柔寡断,确实不适合这个位置。”
“行事莽撞,优柔寡断?”
张皇后冷笑一声,“可在臣妾看来,陛下说的正是他最大的优点。
他心怀仁慈,不愿君父一错再错,更不愿看到百姓受苦。
而陛下您呢?为了权力,不惜牺牲亲子,这样的天子,又怎能赢得天下人的敬仰?”
楚云轩闻言,脸色铁青,怒喝道:“住口!你身为皇后,不思辅佐寡人治理天下,反而在此胡言乱语,扰乱朝纲!”
面对楚云轩的暴怒,张皇后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深邃而复杂。
她缓缓地转过身,最后望了一眼面前这个男人,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从此刻开始,她只是皇后,一个无悲无喜地皇后。
看着张皇后决然的背影,楚云轩表现的也很平静,他不再留恋,直接转身离了长乐宫。
半个时辰后,天子的旨意遍布九州。
太子楚天佑秉性纯良,心系社稷。然天不假年,太子英年早逝,寡人之心甚痛,特追封为端慧太子,并修建陵寝。
所有臣民服丧三月,违者诛灭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