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上说这本任平潮没有结稿的修真法门是他自创,宣称是自己参悟星宗一级法推衍出的沧海二级法,写出来是要传授弟子的,本来该隐去的口授心法也毫无顾忌地写在典籍上面。
我们拒绝了他的传承,但阴差阳错,任平潮传承的功谱又落到了我们手上。
“虽然这门功法不完全。但至少给我们指明了路径,我们的功法都是从星宗衍生出来的,照着上面的步骤修炼阴神,大的方向总不会错。”
慕容芷说得勉勉强强。
谁都知道就算大方向不错,实修中要是小地方载跟斗,轻则延后数十年的进境,重则是掉入粉身碎骨,走火暴毙的下场。
“算了,摸石子过河吧。”我嘀咕了一下。
“我也这么想。”她附议。
我打算把父亲炼体的武道,中炼阴神的诀窍结合起来当做自己的法门,其他运用的神通从那些金丹的功谱上拼凑一点——反正诸天雷法总纲是我最得心应手的攻击手段,其他三流的雷法我也瞧不上眼,倒是想学点腾云、御剑、遁法等小术。
不过——那是暂时押后的事情。
照顾慕容芷休养了三天,并且把我们都烂诵于心的焚毁,在十月十四日的深夜,我返回了外面的山谷。
呼吸惯了洞天的灵气,外面山谷血腥的风让我喉咙一时有些痒哑。
离开这里四五天,景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天空阴云不散,滂沱的霖雨无休止地降落,山谷形成了一个湖泊,并且湖泊的水位还在往上面提高,我目测再过几个时辰水位就会和关押血食的囚牢平齐。
无数蚱蜢般的小舟在湖面来回忙碌,土著的劳力在搬运石料把大祭台尽量往高处垒,并且在湖面上搭起了浮动的连环船。严冬的冻雨有时落在劳力没有护严实的手上,指头立刻结成冰块,掉到湖深处去。
每年的血祭是他们最神圣的祭典,就是有多大的风雨和艰难,也不会把血祭停止下来。
可惜,他们其实不需要费那么多代价和牺牲,食尘虫和任平潮都已经消失在世界中,天神早已经不存在了。明天的血祭就是它五百年历史的终结。
戴上路人甲面具的我,在诸多土著中如同隐形一般。费了不多功夫,我找到了王启泰。
“食尘虫我们已经杀掉了。”
他的脸改易容成昂山部落长老昂山素星的卫士,泰然自如地把我引入一个密-处商议。
“甚好,你能平安回来我很欣慰。小芷呢?”
“她受伤休养……恩,坠星洞天已经归于我们的名下了,枢机阵法也控制在我们的手里。”
我稍犹豫片刻,还是对王启泰讲明我和慕容对洞府的占有。如果坠星洞天有地契,上面就应该写着我和慕容芷;舜水镇的长老要是和我们争地,就是他们理亏了。
我凝视着王启泰,等着他的回话,假设他流露出丝毫不满的意思,以后我也只能对他存一份提防的戒心了。
王启泰一讶,迅即道,
“你们一定遇到很大的危险,克服了生死的风浪,才把洞府入手,我都没有想到你们能做这么好。放心,洞府是你们的,舜水镇和你们同存共荣,不会对你们的洞府有别样心思的——啊,其实王族长和我们商量下来的结果,也是在他殁后,由你来接任舜水镇长的位置,为大家造福。你是未来我们的镇长,哪有镇民算计镇长财产的道理?”
“我……我其实完全不懂如何为大家……造福。您讲的当镇长什么太突然……”
我的牙缝里好不容易才挤出“造福”两个字。
他告诉我的情报让我一时无措,我才刚满十六,根本不懂如何管十余万人,怎么可以做镇长?这和修真练武完全两码事情。如果让我当强盗头子,这个我从小看也看会了,无非是抢钱抢女人;要我管十余万人衣食享乐,呃——
造……福——造福老子我是不会的!
“这个无妨事,乱世里有武力法力才能保护一方安康。你潜力是我们镇中最高,实力在岛上也屈指可数,脑子灵活,学起军民事宜也快。自然是你最合适。不懂的地方我会帮你,军中的健将也对你赞不绝口,他们可以和你合作良好。小芷那么聪明,必然也能做好你的贤内助。”
王启泰说着说着微笑起来。
我暗想既然我只要负责打,那问题应该不大。反正慕容芷和王启泰都是深明治道的人,烦心的事情就甩手教给他们好了。
“那我也不客气。不过还是先杀了昂山宝焰再说了。恩,洞天里我们发现了很多灵脉和灵田,等降伏了土著,舜水镇民也可以去里面开采灵石和种植灵药,比外面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