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人一不在公门,二也不在绥陵治下,倒是威逼利诱都不好使。
周冶并不意外,倒是更好奇,那孟珂可有收获。
他方才一见她就出言试探,但她到底是早知这池老板在此,还是借他之手才挖出,一时倒也难说。涤砚和洗墨先后在衙门里闹了两通,传出去并不难。
倒是那郑氏,出现的时机也太寸了。
他昨日才听说霍家案,开始找线索,今日一早就有人把主犯给送到面前了,这到底是谁的手笔?为何找线索的时候,衙门里没人提起这个人?
在池老板这儿一时半会儿是突破不了,碰到孟珂兴许倒也不白走这一趟。周冶还是好脸好色,留着池老板这条线,日后徐徐图之。
周冶告了辞,池老板一路送出来。
迎面一个妇人走进店来,却转着头朝外四处张望着,差点撞上周冶。
周冶闪身后退,伸手一扶,好歹没摔下去。
那妇人慌乱中看向几人,都是非富即贵,忙又腿软要跪,又被扶了起来,见确实无人追究,这才看了几人一圈:“哪位是池老板?”
池老板站上前:“是。。。。。。有东西要出吧,请内堂去坐。”
说着,朝周冶看了一眼。
周冶有心放慢了脚步,只听那妇人道:“老板前些日子在,看过的那个老东西,可以上门去取了。就是那价格嘛……”
“好说,都好说,里面去说……”
说着,转身看了周冶,见还未走远,又笑着拜下去。
周冶不好再耽搁,假装扫了一眼门口的花几,转身大步去了。
“好好查查这池老板,还有他这池记。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洗墨答应着,无力地抬眼一看,已经日上中天。
他早饿得头晕眼花,方才在池老板处吃了些茶果垫巴,但终究不顶用,这会儿只想寻个酒楼,好生吃一顿。这嘉县倒也繁华,来都来了,该好生吃一吃,逛一逛。正要开口,却见公子径直走了。
他忙跟了上去:“公子,上哪儿去,这早饭都还没用呢——”
走了一路,公子突然停了步,洗墨抬眼一看,是家纸笔铺。侍剑站在门口不远的小摊后,朝里面使了个眼色。
***
这嘉县的纸,又叫禅工纸,最适合书画。传说是一位酷爱书画的禅师毕其半生研习所得。这禅师不像寻常工匠,全无藏私,倾囊相授,让这嘉县百姓得了一门传世的手艺,也造福了天下好书爱墨之人。
自那以后,这嘉县的纸历代都进贡宫中,花笺制作也渐渐形成特色,常有推陈出新之品。
孟珂已选了好几种,叫老板拿了样品来试。
“这嘉县的纸乃是一绝。”周冶走到她身边,一边抬手翻看,“而小姐挑的这些,更是上乘,果真是行家。”
孟珂眼都没抬,笑着点头道:“自然,既来了这儿,少不得要看看。大人不也是吗?”
一边说着,一边又抬手点了几种。
老板将纸品摆好,笔墨伺候上来。
周冶习字作画也爱亲自挑纸,也凑了过去。
孟珂坐下,一手拉着袖子,一手蘸墨,提笔一点下去,手上滞了一瞬,又接着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