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听你说胃不舒服,我平时吃这个,你可以试试看。”她说。
宁延心下一暖,先道谢,再伸手接过。
周奚说了句不客气,嘱咐他也早点休息后,再次转身回房间。只是,快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对他盈盈一笑,说:“对了,你今天冲浪的时候很帅。”
那一晚,宁延竟为了这句话失了眠。
第二天,他早早到了餐厅,可快吃完时都没见到周奚,一打听才知道她一大早就坐飞机回北城了。
望着手边的达喜,宁延心底有隐隐的失落。
花城回来,宁延心里有了一个人的影子。他有过一段恋爱经历,却是第一次有这种想无时无刻与她相遇的期待,期待到他开始在所有金融类聚会里寻找她的身影。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心情为她起起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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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到了4月,他们再一次相遇在港城,共同受邀出席一位中东LP的聚会。
从见到她的那刻起,宁延目光就一直若有似无地追着她。到最后,她牌局上精彩的表现更是让他移不开眼。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她却在浓厚的夜色里说出:“也许我不想要钱。”
她特地等在这里,问他要不要搭顺风车,却又暗示他只想一夜春渡。
仿佛一盆冷水浇头而下,泼灭了他一腔的情火。他忽然觉得这些日子的患得患失和满心期待纯粹是一个笑话。
宁延在心底自嘲地摇了摇头,往后退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眼神冰冷地冲她笑了笑,“周总的车资太贵,我付不起。”
“这样吗?”周奚略显遗憾地撇了一下嘴,“那宁总只能自己想办法回去了。”
说完,她潇洒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停在路边的车。
望着越来越远的车灯,宁延胸口好似堵了一团泡涨的棉花。他谈过一次恋爱,却是第一次想主动靠近一个女人,想认真追求她,期冀着与她展开一段恋情,谁想竟是一厢情愿……
他不是玩不起,只是不想玩,更不想和她玩。
接下来的两天,周奚若无其事,生意照旧谈得风生水起,唯有和他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每每目光相触,她都会平静地移开眼。
回国的飞机上,宁延望着前排醉心工作的她的侧脸,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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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延从前听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总觉有些夸张,然而当五月在花城看见那抹靓丽的身影时,他才懂了钱钟书先生那句话的深意。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炸成了烟花,需要用一生来打扫灰炉。”
一月不见,她依旧光鲜亮丽,和几位LP和当地官员聊得热络,很快成为全场的焦点,也不可避免地引来非议。
宁延从洗手间出来,正好听见一个男子说,“没想到鸿升那位新CEO本人比照片上还漂亮。”
“废话,不漂亮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另一男子轻蔑地笑了声,“30岁就做大区CEO,坐火箭都没她快。”
“哎,那话怎么说来着,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可不是,你没看她晚上把那些个LP迷得团团转,不知道今晚那位大佬会被她‘睡’服……”
听出他刻意在睡字上加重音,同伴心领神会,发出猥-琐的笑。正笑着,感觉身后有一道冷冽的目光,回头一看,认出了宁延。
“宁总。”男子心虚地打了个招呼。
宁延蹙眉,冷声道,“如果我是你们,会先回去看看自己的业绩,再来说这样的话……”
男子神色一僵,拉着同伴灰溜溜地走了。
宁延洗了手,缓步走了出来,一拐角,脚步蓦地一滞。
走廊上,周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静默几秒后,转身离开。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宁延抬手松了松领带。
晚宴结束,宁延婉拒了一位企业主的邀约,独自离开酒店。到门口时,一辆车缓缓驶停在他的面前,后排车窗落下,周奚的脸露出来,她问:“要搭顺风车吗?”
酒店大堂的光透过玻璃门射出来,照亮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宁延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眼角发烫,心里更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