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和墙壁上被人泼了狗血、贴着符纸、还挂着各式的法器。
她曾听左邻右舍抱怨,说这宅子太凶,午夜时总有人哭泣。
还有的人说,能听到姨夫当年敲打石头的声音。
看到这个宅子,她就感觉自己又坠入了当年的噩梦之中。
沈缨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背上抵了一只温暖的手,沈缨僵了一下立刻停下,背上的手也在同一时间快速挪开。
无奇上前打开木门,萧条景象瞬间闯入视野。
有多久没来了呢?
至少也有三年了吧。
她不是不能来,只是不敢,害怕当年宅屋内的那一幕在午夜睡梦中纠缠她。
她可以冷漠的对待各种死状的尸身。
唯有当年姨母一家三人死于她面前的场景,令她久久难以释怀。
沈缨只要一闭眼,就能想起那满屋子的血。
外祖只有两女,疼爱有加,只可惜,他为两女定下的亲事都出了各种变故,姨夫和父亲一个早亡一个又是多病。
外祖父郁郁离世,也跟她母亲和姨夫相继去世有关。
沈缨走进院子,月色下,野草放肆招摇,摇摇曳曳不惧来人,嚣张的挡着路。
她拨开杂草走到表弟的书房前,当年那场血案就是此处。
姜宴清说:“验尸笔录是你与霍三做的,你们心里有数。只是,当日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你并未看到全貌。”
“而杜鸾,才是真正在场的人。”
“他说,那日他来之前你的表弟和姨母已经被杀,唯有你表姐重伤,殊死一搏,却是把他伤了。”
“真正的凶手,早已藏匿。”
沈缨面色凝重的听着,没有出言反驳,而是,快速回想当年这里发生过的事。
当年,她不但跟着霍三验尸领些银钱,还会自己找些阴活补贴。
那日,她用刚刚得来的赏钱,买了一些米面肉食送来姨母家。
隔壁的婶子一向与他们两家交好,见她手上东西太多,便帮着她拿了,还送她过去。
门是虚严着的,她敲了一下就开了。
她和叔婶说笑着走进去,将沉重的箩筐放在院子里,便唤着姨母出来。
可是连着唤了几声都没听到回应,婶子奇怪的说他们娘儿几个今日一直在家的。
大概是和死人打交道久了,沈缨刚往书房那边走了几步,就闻到了淡淡血腥气。
她让婶子快去报官,而她则握着手上的短刀进了书房。
书房内只有一盏油灯,透出一些光来,但并不明亮。
直到脚掌没入一滩水中,她垂头看了眼。
哪是水,是一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