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莲朵,性情温柔随和,身边的人亦是如此,从未有这样利索果断的手下。
沈缨认真听了几句,全都是拜火节的事,她心中惊叹于他们的行事速度和细致。
而莲朵也不避开她,简洁快速的下达各种命令,将所需的银钱分配下去,将所有的细碎事务理的清清楚楚。
沈缨本还想帮忙,此时,倒是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在旁边听了两句,见主仆几人和莲朵忙起来,就告辞出了院子。
刚跨出院门,其中一个仆从拎了几罐酒追出来,说道:“这是主人从酒窖中取出的逍遥引,十年的酒,味道正好。此次拜火节,莲家酒庄会将此酒摆出来,供所有人品尝。”
“主人说沈姑娘以前就喜欢这个酒,让您先拿几罐回去喝。”
沈缨被这人一口一个主人,说的眼皮跳了一下。
以前莲朵是从不会让仆从唤自己主人的,她说这样的称呼,让她觉得迂腐又冷漠。
沈缨默然接过酒罐,谢了那人,转身离去。
她并没有归家而是绕道去了霍三的宅子。
姜宴清定下三日期限。
她虽信霍三会成功研究出验骨之法,但还是不放心,害怕霍三这个疯子会因为要去求证某个新想法而离开。
这种事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她不希望姜宴清在赵氏面前的承诺无法兑现,倒不如紧紧看着霍三,以保万无一失。
霍三家住城南,是一处两进的宅院。
据说是一处凶宅,但他根本不在意,只瞧着宽敞便买下来。
他住在巷子最里面,左侧一户人家,是屠户,前面还有一户年岁颇大的医者。
巷子里剩下的宅子空置了大半。
沈缨敲了敲门,里头也无人回应,等了等又在门的几处位置上分别敲了几下,旋转门上把手,大门便徐徐敞开了。
她拎着酒坛进去,谨慎的避开机关,来到西厢的屋子前。
屋子窗户都被封着,门上挂着帘布,从门窗缝隙里伸出一些藤蔓,缠缠绕绕的攀上房檐。
藤蔓呈暗红色,像吸了血似的。
离的越近那股子泥土腐烂的味道就越重,沈缨皱了皱鼻子,站在门边等着。
霍三在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沈缨也没贸然打扰。
她见院子里扔的乱七八糟,便挽了袖子开始洒扫院落,随后又去霍三的书房里归整他扔的乱七八糟的书。
无意间在书案的角落里看到一本书册,书封页上无字,装订的歪歪扭扭,很是敷衍。
只见边角有几处褐色痕迹,应是血渍。
书册很薄,只有七八页,书页并不是纸浆支撑,而是南方部族野生的一种柔软的叶子。
沈缨翻开一页,上面恰好有霍三批注,朱砂印迹很新。
霍三把这本东西藏在最底下做什么?
沈缨正要翻开第一页细看,忽然指尖一痛,这才发现书的夹缝里有一只与叶子同色的虫子。
只被咬了一下,沈缨的整只手掌就麻了,连忙扔下那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