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缨丫头。”
几乎是同时出声,沈缨瞪大眼看着面前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霍三。
霍三瘦了一圈。
整个人就像是被竹竿子搭起来的架子,一身衣服空空荡荡。
他的头发又黑又硬,胡乱用根筷子固定在头顶,筷子一头直直向着天。
猛一看,还以为是他脑袋里长出什么怪东西。
但他并未让人感觉瘦弱,反而精神烁烁,活像个竹竿子成了精。
算起来,今年自从清明后他们断断续续已经大半年未见了。
“师父,您何时回来的?”
沈缨上前问了一句,声音中没什么欢喜的感觉。
霍三撇了撇嘴,说:“不孝徒,怎么,你还让老夫在益州府养老啊。”
沈缨摆了摆手,随口恭维道:“师父回来就好了,这永昌验尸堂还得您来坐镇。”。
“混账。”霍三牙疼似的揉了揉脸,气道:“这么久未见,你个不孝徒也不说点好听的。”
沈缨笑了一声,回身拽住他的袖子用力晃了一下,说道:“不孝徒弟想您了。”
霍三嘴巴翘了翘,抖开袖子,不屑道:“马屁精,肉麻,滚一边去。”
沈缨笑着跟上霍三,看着他那件万年不变的酱色衣衫。
那一瞬间,她像雏鸟总算等到了母鸟回窝,难得流露出些许依赖。
霍三笑着走在前头,随意剪过的胡子抖了抖,回身打量了沈缨一圈。
“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沈缨正要讽刺几句师父,就见姜宴清进了验尸堂。
她便说道:“县衙有姜大人庇护,我自是安全无虞的。”
霍三笑了一下,拿起一根验尸用的铁棍子敲了敲她的头,转而向姜宴清说:“多谢姜县令替老夫在州府说话,不然那帮子老东西还不放人。永昌得您庇护,实在是永昌之幸。”
姜宴清看了他一眼,淡声道:“霍前辈过奖。”
几人都不是热衷寒暄的人,招呼了一声,便往放着尸身的木板前走去。
沈缨从门口的木架上取了护手布套和护面的巾子。
走到里头,去看霍三先前验的那具尸身,是一具被烧毁的焦尸。
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保存,整个尸身硬的像老树皮。
她用木棍在尸身上压了一下,随后看向姜宴清说:“这是,赵悔?”
姜宴清看了她一眼,并未解释尸身来源。
但这尸身沈缨是验过的。
所以一看就发现了,这是当初在破庙发现的赵悔尸身。
沈缨移开视线,也没追问,又看向霍三,“师父,这种存尸手法应是湘西那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