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清也走到窗口,挡在了她和杜鸾之间,视线落在背篓里。
“我不知大人这么早便议事,打扰了。”
送上峰一点小礼,本来是件坦荡的事,却被她鬼祟的行径,弄的像是见不得人。
沈缨有些不自在,往身后藏了藏箩筐。
姜宴清静静看着她,声音中似乎有些笑意,说道:“无妨。”
沈缨抿了抿唇,索性将箩筐又抱起来,举得高高的,让姜宴清看清里面的东西。
“家里收了些新鲜东西,父亲便嘱咐我拿来给大人尝鲜,感谢大人对我们姐弟二人的照拂。都是些农家粗食,还望大人笑纳。”
姜宴清垂眼看着最上层的几个红果,谢了一句,但没有伸手去接。
沈缨见他不动,便以为他是觉得这些东西寒酸。
她连忙刨了几下,从底下掏出用麻绳穿着的鱼,三斤大的银鱼甩头摆尾,野兔虽被捆缚却也躁动起来。
鱼尾在沈缨手上用力甩了两尾巴。
“啪啪”清脆的声音过后,沈缨手上多了几道湿印子。
很腥,还挺疼。
杜鸾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得大声,吵得人头疼。
沈缨面无表情的在身上蹭了蹭,看着姜宴清,“昨日幼弟才在河里捞的,您看,还挺有精神。给大人尝鲜,云姑说您最喜欢炖鱼汤。”
姜宴清神情一顿,颇为意外的看了她几眼,伸手接过鱼和箩筐。
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带威仪,那鱼和兔子到了他的手上便老实下来,像是遇到了克星。
沉甸甸的篓子在他手里轻得好像团棉花。
他转身向屋内走去,说:“门没关。”
沈缨松了口气,揉了揉肩膀和手腕,绕了几步,推门进了屋内。
姜宴清已经将东西都放到了博古架后面,用一块青色帕子擦手。
杜鸾则拿着一颗红果吃了起来。
沈缨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对姜宴清说,“我家搬迁至平安坊四柳巷,说来也是喜事一桩,家人要办个暖家宴,就在两日后。”
“大人那时也是沐休,若是得空,便来小聚一番,倒也没请什么人,大人都认得。”
姜宴清放下帕子,闻言说道:“多谢相请,只是那日恰好有事,不便前去。”
沈缨本来也没做过这种事,出口相邀已经鼓足了勇气。
虽然之前也觉得姜宴清会回绝,但真正被拒绝时,她除了难堪,竟然还会觉得失望。
原来,她是这么盼着姜宴清来么?
“云姑擅长料理,也在家中主持过家宴,熟悉家宴礼数,她会过去帮你。”
沈缨看向姜宴清。
他语气认真,并无敷衍之意。
她连忙谢道:“多谢大人,麻烦云姑了。那我,先告退。”
姜宴清颔首,看着她直到退出门才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