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肩部还有一块很大的撞击伤,四肢处有些划伤,之后再找不到别的攻击伤。
这些伤痕结合到一起勉强能拼凑出当晚的情形。
只是,总有那么一点不合常理。
沈缨粗验了一遍,斟酌道:“按照伤痕推断,应该是邱主簿摔下马,然后被凶手砍下头颅,又将其身体抛掷在沟渠,之后凶手拿着头颅扔到邱家门口。”
姜宴清眉心皱了一下,说:“摔下马?”
沈缨点点头,说:“是,尸身肩、背、四肢皆有撞击伤和树枝划伤,衣衫也有破损,必定是从高处坠入树丛。”
“但他头上无划伤。”姜宴清回忆了一下,提出质疑。
沈缨点点头,这也是她的疑惑之处。
树丛之中有一片被压过的痕迹,应该就是邱少隐和凶手缠斗以及被砍头的地方。
但她除了在树下发现了几处血迹外,并没有发现刀痕或是打斗痕迹。
“尸身上并未发现外力攻击伤,比如拳、击打或是踢伤,都没有。所以,他应该是被马甩罗在地,而且他的衣衫鞋袜上,没有路上的泥污痕和石子划痕……”
“可见,当时并未摔在路上,而是摔入草丛。基于这些证据,推测凶手应是埋伏于某处,先攻击马匹,待邱主簿摔下马后,砍下了他的头颅。”
姜宴清接话道:“亥时过后,芙蓉道只有邱少隐一人骑马经过。”
见他这般笃定,沈缨便知道,定然是芙蓉巷给了消息。
看来芙蓉道看似没人管束,由着外人通过,但暗地里还是派人盯着的。
她想了想,疑惑道:“亥时?邱主簿子时才从清风阁出来……所难道,凶手一直藏匿于此?”
“那凶手怎么知道邱主簿必走这条路的?但凡邱主簿留宿外室家中,他这一晚就白等了。”
所以,凶手要么是对邱少隐的习惯了如指掌,要么就是精心谋划了这一切。
正思索间,姜宴清忽然说:“邱主簿坐林府马车赴宴,离开时从清风阁租借了一匹马。”
他还没说完,沈缨便知道他的意思。
俗话说“老马识途”。
既然周围没有马的尸体,那么,极有可能是回了清风阁。
马身上的伤和血迹也会是案子的证据。
“有血迹。”
蹲在树丛里的杜鸾将那只赤龙蛊虫收回香熏球,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露水。
他拿着朱砂笔在树干上画了个圈,随后指着地上、草丛处做下的记号。
他疑惑道:“这血迹着实奇怪。你们先看血迹,从路中间一路滴到树丛下,最后落入沟渠。”
“这棵树上的树干上有一些,被雨水冲刷过,但血量是最多的。所以,凶手下手的地方应该是这附近,但,若这里是凶手落刀处,树上和草中为何不见刀痕?”
杜鸾从县尉腰间抽出刀,在发现血迹的一棵大树前比划了几下。
不论如何发力,都会碰到树干、枝条以及低矮的灌木丛。
但事实上,他们确实没看到刀痕。
要么是位置不对,要么是凶手刀法极其精准。
“更奇怪的是,我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脚印,仅有的这些压痕和血迹,都来自邱少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