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缨看着他,问:“你不走?”
“什么?”无奇皱眉看着她。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棺材脸上露出几分讥笑。
末了,无奇十分讥讽地吐出一句话,“大人的车架凭你也配坐?自己回去。”
沈缨脸色难看,有愤怒,也有难堪。
她只是以为姜宴清叫了无奇进来是要送她回去,却被这般讽刺。
但无奇不是无赖瘪三,不可能让她挠成大花脸,他只会一鞭子送她上西天。
只是,她很不高兴,不高兴就得讨点什么。
于是,她快步走到门口,只一个拿伞的动作便已满面泪痕。
她看了眼在外巡视的衙役,又羞又气道,“大人莫要太过分了。”
“虽然我只是个小小仵作,您也不能这般欺辱于我。衙门重地,您还说什么滚来滚去的浑话,若是嫌府衙清苦,自去芙蓉巷享乐就是了,在这里发什么威?”
“你……”
“臭男人,就该天打雷劈。”
沈缨擦了擦眼泪,呜呜咽咽地转身跑出了衙门。
只剩下无奇冷冷地立在门内,而衙役眼见情形诡异便识趣地跑开了。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
无奇脸上闪过一丝懊恼,随后走到门外,低声道:“属下惊扰公子。”
姜宴清手上握着书卷,淡笑地着向花坛中被拔秃的一片红芍药。
那是他特意嘱咐衙役采买回来的。
听闻沈缨是摘回家给妹妹做花冠,真是什么便宜都敢占。
他看向无奇,说道:“何必惹她,惹了又骂不过,还不能杀,何苦来哉。”
无奇低着头,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她一直在黑市暗查公子,并向霍三传递消息。杜鸾的身份她也查到了眉目,还知晓杜鸾与蓉娘的一些旧事,若她威胁杜鸾和她联手,怕是会坏公子的事。”
“徐道仁藏起来的这批案宗,她和霍三或许早就查到了,却不敢动,而是借大人之手重查旧案,说不定,这主意就是那师徒透露给徐道仁的。”
“此女年纪虽小却诡计多端,唯利是图,一旦寻到机会,她会毫不犹豫向您挥刀。只有让她怕,怕到不敢轻易生出二心。”
姜宴清进屋从某个暗格后取出一个卷轴。
他指尖在绢布上点了点,说道:“各取所需的交易才长久,不必思虑太多。”
“是,那邱少隐……”
“鹿鸣宴在即,林家不会出手的,你去做另外一件事。”
“是!”
就在姜宴清嘱咐无奇去做事的同一时间,沈缨则去了凶肆的周氏租赁行。
今日铺子里就周掌柜一人。
沈缨进去时,他正在做灯笼,是个大红的八角灯笼,八面八景,都是精致的绣品。
旁边还有才做好的兔子、小马、狗等动物形的送魂灯笼,多用于早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