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这么小,已经有了浓浓的书卷气。
但他神情略显疲惫,往这边扫了一眼,目光落在角落处顿了顿,随后便淡漠地移开了。
邱主簿看到了沈缨,只微微颔首,又同掌柜说了要购置的东西,便转身走了。
他自然也看到了角落处的邱安,皱眉走过去,不知低声说了句什么,邱安连忙欠身对那小公子行了一礼,才又拿起笔来。
邱主簿又说了一句话,那小少年面色淡淡地看着邱公子,走前从怀中取出十两银锭放在邱安书案上。
邱公子垂眼看着银锭,又行了一礼。
邱主簿似乎颇为满意,对那小少年亲昵地笑了下,带着他离开了。
沈缨目睹了这一切,平平淡淡的一切,心里止不住为邱公子难受。
邱主簿竟然让正室之子邱安,给那外室子行礼?
且不说嫡庶有别,邱安好歹也是兄长啊。
他们父子手上捧着一匣子书籍画卷,还有笔墨,却并未留给邱安一丝一毫。
她清楚地听到掌柜说的是八十二两。
这么多银两供养幼子,就没有余钱给长子买一本书吗?
不买也就算了,为何还要让那小少年给邱公子银两?
那银锭泛着冷光,没有一丝人情味道。
她不由得就看向角落里的邱安。
他垂着头,依旧在认真地抄着书,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定然是早就习惯了,所以不在意了。
碰上这种事,他们这些外人自然是没什么资格评价。
只是觉得不公,为邱安可惜两句罢了。
沈信与邱安是同龄人,更为感同身受。
他央求她买了些店中有了瑕疵的书籍,让店家赠给邱安。
两人又采买了一些家中要用的东西,沈缨才算踏实下来。
她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便在第二日清早到了县衙。
谁知,姜宴清比她早多了,手边的文案都摞了几十卷。
沈缨规规矩矩地在另一边坐下,小山高的卷宗将她挡的只剩了半个头。
屋子里奇静,她翻了几个旧卷宗,多是失踪或是离奇被杀的案子。
时间太久,又无人再提供新证,大多就会搁置下来。
她抬眼看向姜宴清。
他斜斜靠在木柜上,垂眼看着卷宗上的字,细密的睫毛垂下一扇阴影,眼睛的形状像被画出来似的,若细细地看,真有眉目如画的感觉。
沈缨目光从他鼻梁一路划到他捧着卷宗的修长手指上,这般瓷玉似的手,怎么看都是个抓笔杆的文人。
可他偏就是个活阎王。
“大人,下官邱少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