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说明书,温枝抬起头,却发现夏行颂还好好地穿着衣服。
“怎么还穿着衣服,”温枝说,“这个药膏可没办法隔着衣服涂。”
夏行颂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哥哥,我自己来吧,不用麻烦你来的。”
“你自己现在能涂吗?”温枝沿着折痕把说明书折起来,自问自答,“你自己涂肯定是不好涂的。我帮你吧。”
温枝说得是对的,夏行颂现在确实做不了太大幅度的动作。他犹豫几秒,最后脱掉了自己的睡衣。
他解第一颗扣子的时候用了好一会儿才成功解开。
夏行颂把脱下来的睡衣小心地放到一旁,低着头,不敢和温枝对视。
温枝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红起来的耳廓,意识到夏行颂原来是在害羞。
夏行颂平时在他面前都好好地穿着衣服,以至于温枝现在才发现夏行颂的身材和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他以为夏行颂会是那种瘦削的身材,可实际上夏行颂有一层薄薄的肌肉。
温枝看人的眼光其实很挑剔。
他当初答应和程明川在一起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原因是对方在他出车祸后一直陪着他外,另一个原因则是程明川的外貌是符合他的审美的。
温枝更喜欢那种长相斯文、举止温和有礼的男人,头脑也要灵光一些。他不喜欢那种体型过于壮实的人。
高中时围在他身边的那群人里,长相最符合温枝审美的两个男性分别是庄斯池和程明川。
庄斯池是很典型的斯文公子长相,要是不张嘴说话的话可以完美伪装成高岭之花。他不说话的时候温枝可以给他的脸打九分。
和庄斯池这朵荆棘花相比,程明川是真正意义上的温和有礼。两人熟起来后温枝发现程明川很幽默风趣,也很体贴。程明川也不是那种非常壮实的人。
温枝站在夏行颂身后,拧开了手里药膏的盖子,然后微微用力,往自己右手的食指上挤了一点。
当温枝的手指触碰到夏行颂背上的淤青时,他发觉夏行颂的体温是真的很高——不是发烧时的那种高。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的体温比较低。
冬天时温枝经常会手脚冰凉,躺在被窝里要好一阵才能让自己的脚暖和起来。等天气暖起来后他的情况会好一些。
他碰过几次夏行颂的手,每次都很温暖。像夏行颂这样的体质他还挺羡慕的。
夏行颂如坐针毡。他感觉到温枝的手指在他的背部慢慢移动的轨迹,温枝给他涂药的动作很轻,让他想起清晨时那个荒唐的梦。
他的头越来越低,希望这一刻快点结束。
“这个药膏闻起来还真苦。”温枝随口说道,“还好不是口服的。”
夏行颂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斟酌一会儿后他说:“我不怕吃苦的。”
温枝听到这句话后笑起来,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能吃苦是好事,但是那种没有意义的苦是不用吃的。有些家长就喜欢让孩子一直吃苦,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
夏行颂明白温枝的意思。一个家庭的教育方式是可以通过孩子看出来的,像是温枝和温昭。夏行颂虽然没见过温枝的父母,但是看这对兄妹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就能知道他们父母大致的家庭教育方式。
“你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就高考了,”温枝说,“现在稍微吃点苦,之后就能放松一些了。”
夏行颂嗯一声:“我知道的。”
“高考之后去考一个驾照?”温枝提议道,“我当时也是高考之后去考的驾照。你进度快的话一个暑假就可以拿到驾照了。”
夏行颂闷闷地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