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几个月前,ben靠在自己的身边,说他的朋友刚刚举办了同性婚礼,在流浪宠物救助中心领养了两条狗,日子过得很幸福。
严速没接话,只是问ben是不是想养狗,ben打了他一下,娇嗔地说他听不懂人话。
其实严速听懂了,但他并不想和ben结婚,恋爱就够了,结婚这类代表了长久承诺的关系,并不适合他。
“chris,你上一段恋情是什么时候?”
鬼使神差下,严速看着蒋悦问道,蒋悦明显被这个问题惊到了,熨斗还悬在半空没压下去,抬起眼看了过来。
严速问这些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语气听起来既不轻浮也不显得僵硬,仿佛只是问“你今天吃饭了没”一样。
“不方便就当我没问,不好意思。”严速看蒋悦表情有些奇怪,想起他白天的行为,立刻补了一句。
过了半天,低下头烫衣服的人才闷声说了话:“大学。”
“那么久了?”严速有些意外,意外蒋悦这样外形条件的男人在这样的圈子不会被趋之若鹜,意外蒋悦一直没有一段稳定的关系,而是选择一夜情来发泄。
这些解读都让严速再次觉得蒋悦很“分裂”。
或许是因为精神低落,又或许是因为在这间安静的房间里闻着夜晚海风的气味,让蒋悦放松了一些防备,他半垂眼眸,盯着西裤上还未被压平的褶皱说:“上一次喜欢人是四年前。”
事后蒋悦回忆起来,他与严速的关系,大概就是在从这一刻开始“变质”,因为自己毫无章法的袒露心事。
回忆宛如洪水猛兽朝蒋悦袭来,他想起在几年前的夏天,自己也曾经给一位住长包房的客人烫过一根领带。
浅灰色细纹的领带,那个人说是他的幸运物,每次系这个去谈判总是能成功。
后来那根领带放在长包房的衣柜抽屉,警察带着家属来整理遗物时被一并带走。
蒋悦觉得头脑发热,眼眶发烫,身体也变得更加沉重,理智告诉他应该把情绪憋回去,不要在和自己睡过的客人面前摆出这幅奇怪的模样。
“chris?”严速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跟前,低声喊他的名字,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怎么了?”
“是哪里很难受?”
“怎么了?”严速拔掉了熨斗的插头,伸出手抬起了蒋悦的下巴,迫使那双发红的眼睛看着自己。
蒋悦说不出来话,他不仅和客人上了床,还在客人面前暴露自己私人情绪,像那种极其不专业的人,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严速其实不会安慰人,以往ben每一次争吵的时候,他都会给ben买东西来安抚他,ben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很好哄,而再往前的余晓,他其实没有怎么哄过。
因为余晓根本不需要他来哄,他的难过和快乐都不因为严速而产生,而是因为那个叫赵悦洋的人。
“是不是烫到了?”严速胡乱地猜测着,他把蒋悦扶着靠在衣柜门上,谁都没有察觉现在姿势的暧昧。
蒋悦其实没有哭,他只是呼吸变得很重,眼眶湿润,但表情始终淡定。
他从没有这样在别人面前过,哪怕是喝多了也不从因为想起陆云生的事而情绪乱套,蒋悦保持着积极向上、冷静成熟的姿态,他也希望自己是这样一个人大人。
安妮和那位暗恋自己的白小姐称赞他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同事也都说蒋悦属于那种乖乖仔,家境条件好,工作也认真,嫁给他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
但真实的蒋悦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压抑、无人疏解的日子里,他选择去夜店发泄,和不认识的、对自己释放好感的好看男人一夜情,然后绝没下一次,连夜离开。
哦对,他还和客人上床。
现在这位客人把他压在柜门上,关切地问自己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问完之后,没等到回答,客人突然低下头,用嘴唇贴上了蒋悦的唇。
这个吻没有其他后续的动作,停留的时间也并不久,松开后,严速盯着蒋悦的双眸,手指捏了捏他的下巴,沉声说:“怎么了啊,你这样搞得我好像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