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鸡蛋液倒入热油,兹拉兹拉的鼻息间立刻多出一股鸡蛋的香味。
有些鸡蛋下入锅里,蛋白部分立刻鼓起大泡,瞧着挺好看的,只是必须得全部戳灭,要不然后期抹不平肉馅。
萧雨歇是最爱吃煎鸡蛋的,尤其是那种蛋白边缘焦焦的,世上第一好吃!可惜蛋堡机规范了蛋白的舒展,让每个边缘都变成规矩的弧,等蛋液逐渐凝固成形,萧雨歇用买机器赠送的小铲子把鸡蛋翻了个面。
硕大的蛋黄鼓鼓囊囊的,透着金黄色。
正常汉堡的制作步骤,需先有面皮然后再往上添加配菜。鸡蛋汉堡因几种食材均是难熟的,为了节省时间更快的制作。
等鸡蛋煎得差不多了,赶忙用铲子铲起鸡蛋往模具里舀面糊,第一勺面糊一定要多。把鸡蛋放下去,那面糊能盖住鸡蛋边缘稍有溢出才好。这样后续上下两个面糊才能牢牢裹住内里馅料,不会出现空隙。
肉馅,萧雨歇向来是不吝啬往里放的。他直接挖了一大勺肉馅盖在上边,用铲子磨平其厚度都快赶上肉饼了。
食材与热油的碰撞不断往外散发着香味,尤其是那一大块肉馅覆盖上,萧雨歇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看着美食却吃不到嘴里更焦灼的事情吗?有。
那就是美食是自己做的。
压根没办法离开美食,只能硬生生地抗住美食诱惑。
第二勺面糊稍微少上一些,还是之前的操作,同样需要把圆格里现有的材料铲出来,再浇盖上面糊。
前后两次的面糊,在压力的作用下紧密地贴合衔接在一起,完全裹住内里肉馅。待最后一勺面糊成型,要赶忙往汉堡上刷一层豆油。
澄黄的豆油加深了汉堡的颜色,让偏白的汉堡染上诱人的金黄。
表皮软塌塌的,或者不焦脆的鸡蛋汉堡不好吃。有种流水线出品的僵实感,毫无灵魂可言。
要吃就要吃外皮酥脆的,就算是放凉了表皮也皱皱焦焦的,不会因为温度而让口感和味道大打折扣。
自己掌厨就一点好,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口味,并四处宣扬让更多的人爱上这滋味,其成就感妙不可言。
鸡蛋汉堡全部熟透,萧雨歇又烙了一会儿,直到表皮焦黄酥脆,他才从凹槽里盛出了小小蛋堡九枚。
刷酱,撒料。
一气呵成的动作,从刚出锅到进入嘴里萧雨歇只用了短短半分钟。
他摘下单只手套,人坐在后厨的小马扎上,岔开的腿中央塞着一个用来接料汁的垃圾桶。
萧雨歇大张着嘴巴,饿得感觉自己能一口吞下一整个鸡蛋汉堡。
他也不怕烫,自小就长了张铁嘴。不是天赋异禀,只是小时候担心碗里的东西被人抢走,久而久之也就变得越来越耐烫。
热香气盈满口腔,口腔里的黏膜、牙齿、舌头已经能感受到盈盈升起热的威胁。
但萧雨歇不想退缩,他要同以往千百次一样一鼓作气。
嗷呜,萧雨歇满怀斗志地大咬一口。
下一秒,“烫烫烫!”萧雨歇呲牙咧嘴地把留有牙印的蛋堡从嘴里吐了出来。
“舌头,我的舌头。”萧雨歇哀嚎,他怎么就忘了自己换了一副身体呢?
对着鸡蛋汉堡,萧雨歇大吹几口气,等氤氲热气散开,舌尖的麻木胀痛消失,他才敢再次张嘴。
细长筷子上夹着的鸡蛋汉堡是鸡肉馅的。
一口咬下去先于口腔接触的是甜辣咸鲜的酱料,辣味适中却让人上瘾,撒料缀在又稀又稠酱料里,淡淡孜然香气顺着辣味涌入口腔。
坚硬的牙齿触在刚出炉的鸡蛋汉堡外皮,能清晰地听见其酥脆外皮被刺穿的声响。
都来不及让人细回味,牙齿已经来到了第二层,薄薄脆壳下的柔嫩面馅。
截然不同口感,萧雨歇吃过很多面食,蒸的煮的炸的烤的。。。。。。
不同面食步骤不同,材料不同呈现出来的口感层次味道也各不相同。
不过,万变不离其宗,种种面食总会有一两个共同点。
面粉成团加工成熟后,聚拢在一起的面吃起来总是紧实或劲道得多。
嘴里的蛋堡面糊有点不一样,因加入了高汤又刷上了料汁撒上了干料,里外都有着调味的咸淡。内里是软乎乎的烫,让人分不清是面本来就是如此,还是肉汁浸透了它的组织,让它变得松软而又入口即化。
萧雨歇嘴巴张得大,一口可完整得咬出鸡蛋汉堡的横截面。酥脆的外壳柔软的内里,再紧接着就是焦焦酥酥的蛋白以及紧实弹牙的蛋黄。略微带着些汁水的鲜嫩鸡肉馅与最下边的面皮打底,咬下去形成闭环似的,有种有始有终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