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啊?吃不了兜着走?”
“吃点得了,怎么还带打包的。”
“打包也就算了,你们这是来进货吗?批发那么多!”
“呜呜,我们为什么不能打包,我也想活在陆地上。”
“你一搁浅就死的海水鱼,去什么陆地?”
“。。。。。。”
嫉妒就像喝水那么简单,可恶啊,明明是他们海洋生物先发现的早餐铺,怎么纵情打包的反而是陆地动物?
这还有没有天理海理了?
海鲜们才不管这些家伙到底是牛,是马还是羊的。
总之,抢了他们的早餐库存就是不行!
楼下一个两个抢红了眼,你买一个,我买一双的。仿佛东西不要钱似的,都开始了疯狂抢购。
最后还是萧雨歇跑下去打了个圆场,此事才算作罢。
角马一家拎着两大兜面食、小菜意犹未尽地走回了楼上,一边走还一边絮叨呢,“老板,明天我爸我妈我七大姑八大姨估计就到这个路段了,你可给我们多留点货。”
“我们有钱,你放心啊。”
“我们也有钱!”楼下的海鲜不甘示弱。
萧雨歇哭笑不得,“好好好,大家都是有钱人。”就他一个穷鬼。他招谁惹谁了?
萧雨歇暗叹一口气:总感觉自己走在路上无端被人踢了一脚。
“慢用。”他忙把最后两碗米线送上了餐桌。
“多谢。”角马爸爸抽出一把一次性筷子,利索地沿着中间掰开,对着空地搓了搓筷子上的毛刺。
他们一家五口,点的都是凉拌肉酱米线,但辣度酸度不同。
角马爸爸爱吃辣,他叉着筷子熟练地搅拌米线。
“怎么吃的这么辣?”角马妈妈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大热天出点汗挺好的。”角马爸爸嘿嘿一声,完全忘记了他在车上还抱怨呢,这死天气热得人浑身是汗。
就算他记得起来,角马爸爸也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吃辣,吃出来的汗和在烈日下赶路晒出来汗,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吃辣时,辣椒素积于口腔,触发痛觉和温觉感受器,让浑身上下的毛细孔都兴奋地张开,鼻涕汗水流出抒发着吃辣时的喜悦。
即使大汗淋漓,那也是舒服的尽兴的大汗淋漓。让人意犹未尽,迫不及待的大汗淋漓。
后者则不同了,顶着烈日,针扎似得阳光晒得浑身都刺痛,高热让人稀释着身体里的水分,有气无力地尽是即将脱水的乏力。
碗里米线和各种配菜分量皆足,像是拌饭一样。强迫症十足的老板把各色配菜整齐地推在米线上,两大勺酱色肉酱稳居C位。满满一大勺油泼辣子,蜗于一角。
深红的辣子油浸在角落,裹住一部分洁白米线,让其染上深色沾上刺激的香辣味。
陈醋同样裹住小部分米线,那一小汪黝黑透亮的醋液不断下沉,让更多酸萦绕其中增添风味。
上边的配菜更是无需多说。
水煮后格外翠绿湿润的小油菜,根部一戳就会冒出汁水般鲜嫩;绿豆芽过水一遭严重大小严重缩水细细的一长条,里边的含水量却丝毫不见减少;干豆皮向来不是角马爸爸喜欢吃的东西,食之无味吃起来像是吃纸一样。
可它若是放在米线当中搭配着润滑细腻的米线外加诸多口味一起品尝,四分的东西也一跃翻倍变成八分,食之无味反而变成了它的优点。
提供厚实带着嚼劲的层次感,却不参与各种滋味于味蕾中的争夺战,是最好最具包容性的中立军。
筷子一搅,配菜、调味均匀分配,裹上圆润米线。
角马爸爸见家里其他人已经搅拌好了,他不再多看专心盯着面前的米线,用力夹起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