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里他曾写到过:水能载舟亦能煮粥,而耗水滚开的粥似也染上了水的包容。
它百搭的,可以容纳任何食材。
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走的。
先煸后熬,先腌后煮。
不同食材为米粥带来不同滋味,那熬到开花的米更是汇聚了不同食材的灵魂。
鲜、甜、糯、酸、咸。
滑稠入口,品味出的却不仅只有味道。
更有为他忙前忙后,着急上火家人们的关心。那凝聚了时间、心血,经几道工序大火熬煮膨胀开的米花更是无法取代的——那是被人放在心头的珍贵。
娇娇爷爷擦了擦热粥在他鼻尖蒸出的水汽,咽下碗里的最后一口粥,评价道:“没我家里人熬得好吃。”
娇娇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听爷爷拉着长音:“但也不算差。”
“再给我来一碗尝尝味。”刚才他吃得速度太快了,米粥划过口腔还没怎么地呢,一碗粥就见底了。
怪不得都说人以类聚,娇娇爷爷心想:看来他也是个感性的文青啊。不过,这该死的属性真耽误人吃饭。
吃饭就得专心,亲情?
亲情怎么了?它纵然可贵,但难得一见的美食它。。。它也不赖。。。。。。
第二碗粥,娇娇爷爷下勺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不算大米,锅内五种食材。外硬内软清爽的豆子;艮韧的表皮吸满了米粥的鲜香,带着菌类特有香气的菇;切成小四方块预热就变得绵软微甜的胡萝卜;裹满黏稠米浆复水炖得膨胀,一咬下去仍紧实中透着鲜甜的瑶柱,蜷缩着身体一分为二红白相间,丝丝鲜美甘甜的海虾。
五种不同的食材,无论哪种食材与哪种食材搭配到了一起,挤在满满当当的瓷勺上,汇聚于他的口腔味蕾。口感层次虽截然不同,但如出一辙的却是美味带来的满足。
娇娇爷爷承认,是他小看第六区了。他还以为第六区仍是几十年前的样子,没想到如此普通的街道竟卧虎藏龙,开着一家完全不输第三区七星级饭店的早餐铺。
这厨师不光厨艺高超,就连锅内食材挑选得也是一等一的新鲜。
尤其是那虾,鲜得像是从海里刚捞上来的一样。
娇娇爷爷喜欢钓鱼,偶尔他会和好友开船去t?海钓。鲜活的刚钓上来的海鲜直接下锅就煮,和过了一段时间再加工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滋味。
刚出海就下锅,是翻了倍的鲜。那一口几度能把眉毛鲜掉的滋味,毫不夸张,值得令人铭记数年。
说不定死了以后,想起那滋味还要在棺材里大喊——那鲜味,宣!
除了浓郁的鲜味外,判断虾肉是否新鲜的另两个主要依据则是虾的形态和肉质。
鲜虾入水煮熟后,虾身是蜷缩着弯着的。死虾反之,直挺挺的僵硬。
肉质上鲜虾爽脆Q弹,每一口都富有嚼劲带着鲜甜。不新鲜的虾,肉质面面的松散鲜甜味散去,有种死了之后在水里泡了很久的明显僵尸肉感。
第六区若是靠海,虾如此新鲜倒也不至于让人意外惊喜成这样。偏偏它是内陆,老板要买到这么好的虾可不容易。
“一看人家就是花了心思的。”娇娇爷爷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热粥入腹他吃高兴了一切都好说。
忆苦不忆苦先不提,对方肯为他们这些人花心思就好。
“嗯嗯嗯。”梅利群含糊不清地应了两声,趁着好友说话的功夫,他打开了先前上来的那几个竹笼。
有竹笼盖子隔着香气,他只能闻到一股熟面粉的香。不过看着这竹笼,他已大概能猜出里边装着什么东西了。
肯定是面食。
而且形状不大,多数小笼包或蒸饺。
有瑶柱鲜虾粥在前,梅利群舔了舔嘴唇无端对竹笼里的面食也期待了起来。
不等他拿起,隔壁桌的隔壁桌,后进店的那几个人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
在满是被热食烫得呲牙咧嘴的呼气声,与极度享受的咀嚼声中,那夹杂着说教的怒吼显得尤为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