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家里龟缩五天,现在还有脸出来见人了。”
“现在谁都知道谢小世子被一个哥儿打的双膝下跪,”他说着,痘印坑洼的脸上,露出猥琐的不明笑意,“还听说,小世子被放鹤糟蹋了清白,被关禁闭不能出门。”
谢敏之霎时脸气的铁青,手里的折扇被捏的咔吱作响。
“哎,世子可别气着,身体要紧啊。咱哥几个就是好奇,想问问你这是不是真的。”
另一人抢着道,“肯定是真的啊,你看小世子脖子上的淡淡紫痕,一看就是被野鸟啄的。”
“林家因为这件事已经秘密和武安侯府退亲了,真是丢武安侯府的脸。”
“对啊,谢小世子现在已经不干净了,是破鞋一只。不过对方是放鹤,只能说谢小世子倒霉呢。”
谢敏之气的想拔剑,但抬手一摸腰间空空,而下一刻围拢了木棍和铁一般的拳脚。
谢敏之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快二十个高手了。
像是一块掉落在地上的饴糖,不一会儿就叠起一大堆蚂蚁争相恐后的进食。
谢敏之完全被淹没在棍棒和拳脚中,墙头上的放鹤完全没想到谢敏之会是这种境地。
或许是真如他们所说,谢敏之因为他被家中刑罚,此时伤势未愈便出来闲逛,所以才毫无招架。
放鹤来不及多想,一跃拔剑而落,剑刃闪亮着寒光割破着昏暗潮湿的巷道。
不一会儿,众人落荒而逃,原地现出一个虾米弓背腹地的人影。
衣衫被打的皱巴巴的,嘴角还流着血渍,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泥土。
放鹤头一次见谢敏之这般狼狈,心里有些拧巴只恨自己刚刚没捉住那些人。
不过来日方长,他都记住脸了。
“起来吧,他们都逃跑了。”
地上的谢敏之闻言,像是怕见放鹤一般手脚贴着地面更紧了。手腕青紫红肿着,手指骨节都捏发白了,一旁折扇上的白鹤也断了脑袋,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上。
放鹤摸了摸鼻子,知道谢敏之是没脸见人。
他蹲下道,“我们谁跟谁,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今天发生的事情。”
谢敏之捏着拳头重重捶地,片刻后,闷声丧气道,“有什么用!林立然和我退亲了,京中都在说你糟蹋了我的清白,我丢尽了谢府脸面,我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林立然不要我,我爹嫌弃我,大哥每天辱打我,母亲整日以泪洗面,我活着就是个罪人。”
放鹤听着隐忍破碎的哭腔,好整以暇的等待顿时变成心慌乱麻了。
想起围猎时谢老大说的祖训,又结合刚刚那些人辱骂谢敏之的话,这一切源头都是自己?
放鹤活十八年头一次这么慌乱无主,好像自己身上背了一条人命,这条人命还是自己好兄弟,他本前程似锦结果被他胡乱作没了。
变成京城人人笑话的弃子。
“我不要活了,我活着也没脸面见人了,反正也没人要我了。”谢敏之小声又绝望的呢喃惊醒了放鹤,他忙扶起谢敏之,顿时心头大震。
谢敏之被揍的鼻青脸肿,嘴角血迹粘稠着青丝乱染了一个下巴,明暗分界的日光落在他眼底,本应该熠熠生辉又得意的眼眸此时黯淡无光一片死气。
放鹤见不得谢敏之这般坠入泥潭自暴自弃的样子,忙拿袖口给他擦脸上的脏污,但谢敏之抬手挡住了,“你不要管我。”
放鹤着急,脱口而出道,“我就要管。”
谢敏之低着脑袋,却对着地面发疯似的来劲儿凶道,“你凭什么管我!他们都不要我了,你凭什么管我?”
“我,我要你!”
日光落在谢敏之的背脊上,他头发凌乱的微微细颤,昏暗的低头影子处,那血迹未干的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
谢敏之咳嗽一声,压下笑意,重重咬着舌尖,等面色吃痛拧巴的厉害他才抬头。
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望着放鹤,“你,你要我是什么意思?”
放鹤脑袋乱的很,他胡乱的抓着头皮,只想让谢敏之赶紧振作起来,但这话赶话把他自己搭进去了?
放鹤迟疑一瞬,谢敏之眼中的光逐渐暗淡,又是一片死寂。
他低声垂眸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和同情,我也不需要你负责,本来就是我技不如人输给你了,你也不用愧疚自责,你咬我脖子的事情也不用挂在心上,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毁了我清白。”
谢敏之这一长串话砸的放鹤晕头转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