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润竹一路来自是看到很多搭伙的锅子;别看寒酸,但锅里煮的饭菜一点都不含糊。
来自天南地北的特色食材汇聚这里,绝对冷不着饿不着。
除了等待开城门的焦躁和一天天支付昂贵仓费外,这里倒是有一种游牧民族的豪爽和侠义。
当然,多数人没这商人脾性,一个个整天苦瓜脸盼望开城门,和周围仓库里的商人摩擦不断。
宴绯雪他们的仓库临河不过一里地,洗漱很方便,位置倒是不错。
商队的伙计们纷纷把货物运进仓库,宴绯雪看了一会儿没问题后,就想沿着城墙逛逛。
他叫了一个镖师跟着自己,李润竹听见可不放心宴绯雪跑出去。
宴绯雪似丝毫没注意周围,那些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的打量目光。一群糙汉子里,哥儿女人本就罕见,更别说还生了这副容貌。
刚刚搭讪那商人,见李润竹对宴绯雪看的紧张,笑笑道,“兄弟好福气啊,不过放心,这里对这方面闹事管的很严格。之前差点出事,被管事的涨了五倍的租金。”
李润竹忙道,“兄弟这回走眼了。这是我哥嫂。可别瞎说。”
这仓库收的租金虽然高,但还负责维持秩序,倒是也省心了。
虽然不乐意支付这天价租金,但没办法,这人的点子确实在刚需上又独一无二还紧缺的很。
真是想骂人都还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羡慕又佩服幕后老板。
李润竹见宴绯雪已经和镖师骑马走了,连忙牵着自己的马跟上去。
李润竹这会儿倒是有些明白,白微澜的心思了。这样的媳妇儿在外面跑,是他也担心啊。
只不过,现在他是怕人在自己身边出事,不得不小心招架照顾好。
李润竹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宴绯雪,宴绯雪骑的也不快,保证小黄能够跟上。
李润竹道,“这小黄狗还挺聪明的,跟了一路也没丢。”
宴绯雪道,“来陌生地方很警醒,一直都跟着我脚边。”
就这样说着话,三人骑着马绕城门一圈,都没见着可以入城的口子。
原本倒塌的城墙也重新加固翻修了。
夕阳光晕开始涣散不清,城墙斑驳的痕迹都显得麻木、苍老。
高高的城墙根儿下,宴绯雪像一粒尘埃,他手贴在青石砖上,眉头深深又无力皱起。
连日来,宴绯雪虽然面上没说,但李润竹知道他心里担忧的很。
一路上晕船吐了两天,肉眼可见憔悴了;天不亮就赶陆路,山路颠簸崎岖,他一个男人都受不了,宴绯雪硬是一声都没吭。一直在和他商议生意上的事情。
此时倒是手摸着城墙,脸上难以控制的露出了疲倦和担忧郁色。
李润竹叹息一声,静静看着城门,夕阳下把影子投射在城墙上,暖黄与水色交杂的上空,飞过一群鸟雀。
宴绯雪抬头望着它们,眼里流露出深深的羡慕。
不远处,篝火已经升起,饭菜味飘来,李润竹肚子咕咕叫唤。
宴绯雪回神,扭头笑道,“回去吃饭吧。”
李润竹看他嘴角的笑意,真还不如不笑。
两人正准备调转马头的时候,宴绯雪下意识喊了一声小黄,却没听到应声。
他四处环顾了下,视野宽阔没有遮挡,茫茫余晖中没有黄狗的影子。
正当宴绯雪疑惑的时候,一旁镖师道,“宴东家,一旁拐角有个狗洞。”
城墙怎么会有狗洞?
宴绯雪下马,走到拐角处查看,果然真有一个狗洞。
这狗洞上面还有很多修补痕迹,从新旧交替的砖头看,这里以前是个洞口,后面被封了。但不知道怎么又刨出来个狗洞。
那镖师蹲下伸手勘测,只见洞口有狗爪刨出的土末。镖师趴下,从狗洞望去,只见里面还有一道高阔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