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口用石头垒砌了高墙,上面有瞭望台,一旁还架着大鼓和系着红绸的牛角。
只是风雨浸染,一切都显得颓败的破旧。
村口两边还有栅栏,进村里还有竹尖尖陷阱,还有好些套野猪用的兽夹。
果真是土匪窝。
衙役们忍不住摸腰间弯刀。
不过见宴绯雪神情坦荡,他们也就先按兵不动了。
村长家临河,用石头砌成的瓦屋。
院子很大,但没有栅栏,下面就是奔涌的大河。
此时秋水缓阔,河面悠悠娴静。
阿文娘听见门外汉子大声嚷嚷阿文回来了,一开始不信;听见众人脚步声出门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菜刀。
结果一出门,母子相对,丢了菜刀,两人抱一起哭了。
农家没那么多凳子,一般都是从大河里捞些石头坐着。
或者从山上挖一些老树桩子,再用刨子刨光面,就是一个凳子了。
此时宴绯雪也跟着村民坐在了石头上。
县城里余热阵晒,但这里却凉风习习像是春日惬意,一旁河水哗哗清亮的很。
村子人都围着阿文热切的问东问西;但阿文那反应,如同之前宴绯雪问他来历一样,支支吾吾不肯说。
宴绯雪看看中午日头,着急天黑回家,但此时也不能心急催促。
只能静静看着一群人喧闹、惊喜、感叹。
阿文爹见阿文被一群人包围,在外面默默看了一会儿后,自己搬着椅子坐到了宴绯雪旁边,中间隔着近两人的距离。
宴绯雪这才看清老者,原本恍惚的孱弱老态好像是之前的错觉。他两眼锐光鹰钩鼻,斑白的头发似乎显得更加精神矍铄。
好像年纪也不过四十,却白了满头。
阿文爹见宴绯雪看他,抽了一口旱烟道,“你是阿文的东家,你这次来是做什么?”
阿文爹精明的眼里满是戒备的探究,宴绯雪坦坦荡荡直视。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一群孩子打断了他们。
孩子们小的五六岁,大的七八岁,一个个像是猴子似的往阿文爹身上爬。
“村长叔叔,你不要骂阿文哥哥好不好。”
“对啊,阿文哥哥每次回村子都会给我们带吃的。”
“阿文哥哥是最好的哥哥,我们不允许村长骂他。”
孩子叽叽喳喳说起这个,一旁村民也扭头对村长道,“阿文是个好孩子,上次我家男人被蛇咬了,还是他从城里捎来的药。”
“对啊,他还买了饴糖给老人吃。”
“我家他也送了秋衣。”
这七嘴八舌说着阿文的好,阿文爹先是一愣,而后沉默的吸了一口旱烟。
宴绯雪意识到村子有人知道阿文回来了,但是都瞒着阿文爹。
原本以为是阿文和他爹之间的矛盾,现在看来,村民很多人是支持阿文的。
宴绯雪直觉这个矛盾很重要。
这时,宴绯雪似不经意间开口,“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阿文一双鞋子比旁人烂的快,上好的料子一个月就冒脚指头,原来是常常连夜跑山路。”
“平时就在纳闷,阿文的月钱三两加平时一些额外补贴,每个月基本七八两,怎么阿文连双鞋子都舍不得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