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说州里知府大人都知晓,这事儿真是告官无门。来县令还上门几次劝阻,都被关在门外连人都见不着。”
众人目光埋怨都说县令老好人,但又不敢明目张胆说。
各个都无可奈何的干着急。
一人道,“老板娘,最近在楼里没怎么看到老板,反倒是天天见他在衙门里出入,是不是老板有什么办法啊。”
白微澜自是因为秦家的事情进衙门的。
不过进的是衙门的甲库,翻阅历年的茶叶批文及茶引等相关资料。
宴绯雪没有表态,但是食客们却愿意相信白微澜。
纷纷捏着拳头道,“白爷定能像搞垮赵家那样,搞垮秦家的!”
“还有那林家也不是东西,墙头杂草净是背后掌舵。”
“绝不能让秦家坐大啊,这才刚刚得势就这样嚣张跋扈,要是真一家独大了,城内百姓还怎么活啊。”
宴绯雪一副淡然的神情,嗓音轻柔但是隔着水扇的哗啦嘎吱声,显得几分薄凉缥缈。
他道,“或许你们可以去李家酒楼,劝劝李润竹,让白李两家抛弃间隙通力合作。”
众人神色讪讪,这是老板娘不悦了。
宴绯雪目光透彻有力扫了眼众人,“白家自有白家做事的规矩。白家许诺你们的,一分都不会少。但盛雪楼是姓白,不是百家姓,这点我希望你们清楚。”
不管你们打着什么心思和担忧,也不要说是为了盛雪楼好,少指手画脚把盛雪楼当做私有物。
宴绯雪声音不轻不重,但眼神冷彻的厉害,寒风刺骨似的让食客们后背哆嗦。
“怎么会,我们只是关心过切……”
这人刚神情尴尬的起了个话头,就见堂外跑来一道人影,李润竹人还没上石阶,声音已经振奋欣喜道,“秦家被抓了!”
李润竹刚准备上石阶,只见身后冲来好几人,一下子把李润竹挤得踉跄,朝堂里大喊:
“秦家现在正被拦截在城门口,拿不出茶引却要把大批茶叶运进城里,一下子就被盘查抓住了!”
“没茶引那不就是贩卖私茶吗!这可是要全家流放的!”
一听到这个消息百姓奔走相告,顶着酷暑去城门口看热闹。
但堂内的人正吹着冷风,脑子比较清醒,有人开口道,“怎么就没茶引了?不是说秦家已经抢先白家先到京城,然后去来凤州拿货了嘛。”
“咦,怎么李老板来盛雪楼了?不是关系破裂了?”
这时候李润竹终于进堂内了,他热的扇子噗噗直扇风。这样还不够,站在水扇旁拿着扇子扇自己,冰冰凉凉的水汽袭来,终于缓了一口气。
他接过燕镇给他到的冰水,开口道,“秦家这回是走投无路了。”
众人见宴绯雪和李润竹熟稔,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两家有矛盾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知道的告诉我下,总感觉现在脑子云里雾里的。”
李润竹道,“去京城拿茶引的不是白家,是我李家。”
“白家要去做茶叶生意,不过是白爷放出来的风声,让秦家着急抢先自乱阵脚。”
“所谓白李两家闹矛盾,不给白家借船只,只不过是在给秦家一点侥幸,觉得白李两家互为犄角钳制,他秦家就可以抢先拿到茶叶了。”
秦家这回,租借了孙家最大的货船,基本是掏空家底一口气买了几千斤茶叶;就是想继续垄断遥山县的茶叶生意。
不仅是县内,其他县,他也开始打起了主意。
毕竟奕王世子救命恩人的名头太好使,原本之前用银子砸不开的庙门,现在都对他敞开了。
但是秦家得到官府批文后,已经比白微澜放出的风声晚了一个多月。
紧赶慢赶都会在白家后面拿到茶叶。
但这点对秦家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就像之前那个闹事的妇人一样,老熟人老操作;先上船后补票的情况,基本上是秦家的历来操作。
茶商从官家手上,买到茶叶的手续太过繁琐和漫长;而市场局势瞬息万变,很多时候茶叶告罄,亟待补仓。
但重头走官文审批显然要等半年,等拿到茶引后,市场早就被别人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