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娘热情的招呼,只见桌子上摆着三个多宝阁,里面小格子打开着,装满了珍珠贝壳、珊瑚玛瑙之类。
这些品相成色看着不比苏不渝那盒子里的差,还多很多其他珍玩。
放鹤曾经因为苏不渝的贝壳让小栗儿和苏不渝闹不愉快,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不是记恨苏不渝,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挫败和懊恼自己。
这些他没给任何人说,但此时看到这些珠宝,他心里那些东西好像释然了。
不是珍宝可贵,而是他也一直被视作珍宝。
以前他也把自己定位一个仆从,最开始喊宴绯雪为主子。但他嫉妒谷雨喊燕哥哥,也尝试跟着喊,宴绯雪没有反驳。
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近,最后变成了家人。
放鹤转头委屈的给宴绯雪告状,“今天那个秦胖子,说我们是宴哥哥养的忠心狗,还说我们不是小栗儿的哥哥,说是故意培养的长随家仆。”
正在清理棋盘的宴绯雪,手里清脆的棋子碰撞声停了。他抬头看过去,“我明天就和你去学院。”
放鹤嘿嘿一笑,“不用,我们一班人把秦敦围着打了一顿。”
“谷雨这回可厉害了,竟然带头拿起门杠保护同学,其他人见状才一起打秦胖子的。”
小栗儿也捏着胖手窝的拳头道,“打的鼻青脸肿,最后还提前下学带家丁赌我们,但都被阿文叔打趴下了。”
娟娘道,“又是那个秦家王八羔子。打的活该!”
娟娘一时脱口而出,有些尴尬的想挽回,就见那三个孩子重重点头,附和道,“就王八羔子!”
娟娘笑的开怀,又说孩子不能跟着她说脏话。
不过笑回神后,她拿着手指抚平眼尾痕迹,回神看宴绯雪两人,“这事儿,秦家……”
当着孩子们面,娟娘有些欲言又止。孩子们的世界应该是一往无前的。
但是放鹤已经皱眉道,“那王八羔子,还威胁不给我们酒楼供茶酒。这有没有影响啊。”
谷雨此时也有些后悔了,要是忍着,现在也就没这些担心了。
宴绯雪道,“这些事儿,交给你们澜哥,你们只要做你们觉得对的事情就好了。”
“而且,你们很厉害,竟然带着一班人打了秦敦。”
宴绯雪听见秦敦挑拨离间说孩子们身份,心里不爽。此时听见秦敦被打的鼻青脸肿,面上笑意都深了几分。
放鹤却还是很担心,他看向白微澜,“真的没影响吗?”
白微澜道,“没影响,他今年的茶引批文应该在十月失效,此时正想着如何从来镜明手里拿到批文,再去快马加鞭赶去京城换茶引,拿到茶引后又得抓紧时间去来凤州拿茶。”
“现在已经是五月了,这中间来回折腾,时间够呛。”
“况且,往常是他茶叶专卖,今年这势头,他也心里忐忑,夹着尾巴做人。”
白微澜手里抛起一颗白子,吊儿郎当又漫不经心道,“秦家其实也不难整垮。”
厅内几人听白微澜这么说,都松了口气。
孩子们围着娟娘说自己上学趣事,还说自己又多了一位亲人,如何开心之类的。
厅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秦家大厅却是茶杯砸了一地,水渍还见在了秦敦红肿的眼眶上。
“老爷,你可得给敦儿做主啊,养这么大,您可从来都没让他受这份委屈啊。”
来回踱步的秦不著背在后背的手上,十指都戴着翡翠玛瑙扳指、金戒指。与大肚便便的身形不同,他脸瘦,从侧脸看去像是一只肚子吃撑的老鼠。
“爹,孩儿都被人骑着脸欺负,您还犹豫什么啊。要是让人都觉得我秦家好欺负,今后人人都敢对我拳打脚踢,我不要去上学了。”
“混账!”
秦不著扭头凶眼,吓的一旁秦敦像个肉山抖了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个节骨眼儿上,你给我好生憋着。别到处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