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闹大了,万梨爹才有点当真,然后僵着脸色开始和村子里人沿河找人。
隔壁村子闹哄哄的,遥山村也议论纷纷,听着耸人听闻的言论,大伯母怕自己多嘴多舌,干脆在家里没出门了。
两个村子的动向都没传到宴绯雪家里的院子,万梨此时正兴奋的讨论晚上的事情。
现在天气开始热起来,上午洗的喜服,晚上就干了。
万梨披头散发的穿着红喜服,宴绯雪给他画了一个浮肿惨白的妆面,还没出门就吓得大黄狗夹着尾巴嗷嗷直叫。
放鹤和谷雨一个黑无常一个白无常,就连纸帽子都叠好戴在脑袋上。眉眼涂的漆黑嘴巴苍白,长舌苔就用地里的黄瓜代替。
结果黄瓜,被画成红脸小鬼娃娃的小栗儿全吃了。最后只能用宣纸折成长条,到时候塞在嘴里用胖婆娘涂的血红,乍看倒是很吓唬人。
三个娃娃和万梨都开心的像是过年祭祀似的。要不是宴绯雪非盯着他们吃晚饭,这几人激动的饭都不想吃。
万梨激动宴绯雪能理解。十几年的打压辱骂,说完全不在乎不可能;此时万梨想着能出一口恶气吓唬他爹,胸口立马气流涌动,恨不得天色立马黑尽。
三个娃娃纯粹是凑热闹觉得好玩。
终于等到村子静在月夜里,小路四周全是虫鸣蟋蟀在集会,虫鸣兴奋,正如脚步欢快的几人一样。
几人一路人都憋着劲儿没说话,宴绯雪走在他们身后,月光把影子拖得长长的有些吓人。
希望他们千万别冷不丁的回头,要是他被吓到了也是活该。
谁叫他放纵这几人孩子气性。
几人悄无声息来到万梨的村子,隔他家还有几条田埂呢,就见他家亮着烛火,院子里哭声震天。
是一个粗犷的男高音,哭起来简直鬼哭狼嚎的。
关键边哭还边喊魂儿似的,喊着万梨快回来。
宴绯雪道,“这是你爹吗?”
“我爹?怎么可能,只有骂我才这么大声,我死了他才开心,嫌我活着抢了他儿子的气运,小时候好几次差点把我给打死了。”
万梨满不在乎,继续往家里走。
但是越走近,这男人哭声越大,里面满是懊悔和追悔莫及。
万梨听着这声音还有些不确定,月色下几道人影不清,风一吹幽幽晃动,还真像是飘起来的鬼魂一般。
万梨见院子围了好几人,一时间还拿不准主意。宴绯雪这个正常人,开口说自己上前探探情况。
万梨嘀咕道,“猫哭耗子假慈悲,做做戏骗骗父老乡亲们罢了。”
宴绯雪没出声,叫他们躲在一旁,自己上院子去看看。
他还没走近,院子门口张望的万杏一看到他,眼睛顿亮,朝宴绯雪跑去,两人拉到暗处说了这里情况。
“怎么你一个人来的?”
他话刚说完,只觉得背后吹来冷风,一扭头,一身大红衣的万梨顶着鬼脸,张牙舞爪,吓得万杏差点尖叫。
“吓我干什么!”万杏捂着嘴道。
“试试效果啊。”
“我娘什么情况?”
“醒来了,我说你没事,她还不信只当我安慰她,可终于把你可盼来了。”
几人说着话的时候,就听万梨他爹又长篇累牍的哭起来了。
嘴里哭的什么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万杏道,“二叔好像真的很伤心。很后悔的样子。”
没待万梨开口,就听万梨他爹道,“我真是没想要你死啊,你是我亲生的,我做的都是为你好啊,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给你找了个好婆家,你非好好日子不过要闹和离。”
旁人都说孩子都没了,你还数落他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