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聊到的欢畅,李润竹不敢再给来镜明倒酒。
但是他自己一杯接一杯的饮酒下肚,连声说好,然后极为赏识的和白微澜对谈。
从兴学教育、厘定税收科目、码头关卡的榷税、甚至最后河道疏浚、百姓地里农作物种植等问题,整个聊下来遥山县百废待兴。
来镜明一脸兴奋的通红,就连李润竹,都好像突然找到了赚钱的意义。
白微澜虽没济世之心,但是此时也知无不言,对来镜明和李润竹的困惑给出自己的答案。
最后,还是宴绯雪和云林一起从后园子出来,几人才发觉天色渐晚。
来镜明几人聊的投机酣畅,他还以为云林和宴绯雪单独在一起这么久也是一见如故。
云林和宴绯雪神情都看不出问题,最后在来县令以为的宾主尽欢中,亲自将人送出了仪门。
来县令双手交后背,天上夕阳渐渐浓盛,月牙与星辉在淡淡冒头。
来镜明还沉浸在几人未来联手一展抱负中,嘴里一直念叨着刚刚说的话,仿佛百姓丰衣足食就在眼前。
云林不高兴道,“你就这么看中那个白微澜吗?他不过区区商户,你现在是父母官!”
来镜明被吼的一怔,细看云林才发现眼里的委屈。
“怎么了,你为什么一直对商户意见如此大?”
这话一语中的,可云林没办法说出口。
他恨不得天下商人都死绝。
来镜明只知道他是落魄宦官之后。
却不知道父亲死后,家产被族人霸占不说,还引来恶毒的商人蒙骗他母亲。
让他家债台高筑,最后不得不把他卖进楼里抵债。
从小锦衣玉食因为恶毒商人,他跌落泥潭,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此时见到来镜明对一号商户如此礼遇,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憋闷又无法言说。
“那白微澜就真如此厉害吗,让你这么整天挂在嘴边?”
来镜明见云林神情变化,不待他哄就转而冷静下来了,好声道,“我俩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很多公务要开展还少不得本地商户支持。”
“众商户看着是以李润竹为首,但是他们实际上都看着白微澜。”
“白微澜?他有这么厉害?”
“这么说吧,林家联合众商号抵制来凤州的商号进入遥山县,怎么不带着众人压制白微澜起势?”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可能是白微澜看着无心算计,毫无野心的样子。”
“哎,因为这些在人家白微澜眼里,完全不足为虑。”
“有的人穷尽一生想赚个金屋银窝,而他含着金汤匙出身,本可以继承京城白家首富的地位,但是他说整垮就整垮。”
“遥山县百年经营的基业,就是因为赵潜运威胁白微澜要审时度势,结果白微澜扭头就支持李家,逆转局势,整垮了赵家。”
“我这区区七品芝麻官,毫无根基还没扎根,对于他来说要推掉易如反掌。”
“所以,这类人看着没野心,却是最危险的。”
“因为只要他想,就能出其不意,轻而易举毁掉你。”
“所以,城里商户都畏惧白微澜,称他一声白爷。”
“这种人只能做朋友不能做敌人。”
来镜明说着,没听见动静,扭头却见云林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说白微澜,是京城的白大少爷?”
来镜明点头,“他舅舅还是户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