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像上次半夜雨里敲锣打鼓,也是村长喊村民起来加固河堤。
在村民口碑中,村长是个很好的大家长。严厉但护短,不过惩罚起人来,那也是毫不手软。
听说过年的时候,裘桂香去拜年,直接把人轰出去了。
这时候,宴绯雪出来洗手,他道,“他们是什么价格?”
要是价格便宜,大伯母家的就直接卖给李润竹了。
放鹤摸了摸脑袋,“哎呀,我没想到要问。”
宴绯雪看着泛红的小脸,看着精神十足,但山上跑了一个下午,此时肚子都咕咕叫。
“不要紧,先吃饭。”
他又看了眼李润竹和白微澜,见两人犹豫,“都进来吃饭吧。”
几人围着桌子做好后,宴绯雪却叫他们先吃,自己去大伯母家看看什么情况。
李润竹和孩子们饿的不行,光闻着饭菜香味就馋的厉害。但宴绯雪不吃,白微澜也不吃,李润竹也不好意思动筷子了。
换做往常,宴绯雪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这样招待客人显得失礼,不符合宴绯雪一向周到的作风。
但是眼下有比对外人虚礼更重要的事情。
价格都是量大从优。要是大伯母家的笋子便宜卖了,少个几十文的,大伯母肯定很心痛。
但是想着几个村子都摘了,明日赶集说不定更加不好卖,咬咬牙也就卖了。
宴绯雪看着准备起身的白微澜道,“阿澜,招待好李公子,我这一桌子饭菜虽然常见,但也是十成十的心意,要是李公子吃的不愉快,就是你没招待好。”
白微澜见宴绯雪着急出去,拉住他手腕道,“真是难得见你慌了头。”
“现在采买的人还没来,要是来了村里那些人嗓子像是放鞭炮似的,家家户户扯着嗓子喊,我坐在外面肯定听的一清二楚。”
李润竹说一起去看看,笑着说无功不受禄,意思是办完事后再吃饭。
宴绯雪道哪有饿着肚子办事的道理,听了白微澜的话也觉得不急于一时。孩子们也饿的厉害,还是吃饭的好。
所幸饭菜做的多,宴绯雪特意每个菜用两个碗盛出来。大伯母看着不讲究,实际上最是客气守礼数的人。
宴绯雪家里有客人,她是不会带着一家子来吃的。一是怕打扰,二是觉得刚刚下山一身灰扑扑汗涔涔的又没工夫烧水洗澡,过来吃饭,她和客人都不方便。
吃完饭后,各个神色餍足,李润竹道,“这手艺真要比酒楼里一些厨子还要好些。”
白微澜听着很受用,吃饱后,带着李润竹去大伯母一家。
而此时从村里晒谷场上传来一阵说话声,还听见刘婶儿扯着嗓子大喊要卖笋子的快来。
几人先是去了大伯母家,但是晚了一步,院子落了锁,屋里静悄悄的。
此时夕阳余晖正浓,晚霞一片片撕碎洒在山顶,余光落在村民脸上,映得红褐兴奋。
“还是村长有远见啊,今早看到我们都上山剥笋子,中午就出门给我们寻出路去了。”
“是啊,漫山遍野都是笋子心里高兴,但是看到其他村子也都剥,这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高兴是高兴,就怕明天脚都蹲麻了还得贱卖。”
“是咯,往年天气没这么多雨水,还能晒干做干货买,现在笋子在家里多放一天就越不值钱。”
说话的村民见宴绯雪也来了,打趣笑他家也要卖笋子吗。
见白微澜身后的客人还没走,想来也是好奇村里热闹。
几人来到晒谷场,村长拄着拐杖,正和一个身着青黛收腰衣袍的中年男人说话。
“文管事,这,这说好的二十文一斤的鲜笋,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十五文一斤了?”
文管事满不在乎道,“我也不好办呐,隔壁村长找到了另外一个人,县衙后院里都堆满了笋子。”
话里话外是笋子采购满了,此时遥山村想要卖的话,只能降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