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同一个祖宗,也不知道这燕老二这支,怎么就这么成气候。”
八成是人死的早,早早在天上保佑呢。
“就是领养的两个小哥儿,都比人家两个儿子看着能干聪明。”
宴绯雪他们走后,三五人对着他们背影指指点点低声嘀咕,感叹人家先人多两位就是不同,上头的祖宗都偏心了。
路上的非议声传不到大伯母家的院子里,此时燕家两兄弟都在洗菜洗米,忙着做菜。
见宴绯雪一家人来了,都咧嘴笑着打招呼。
几个孩子和大伯母打招呼后就跑出去玩了,大人交代了玩一会儿就回来吃饭。
宴绯雪两人就坐在火坑旁边听着大伯父念叨。
“你瞅瞅你大伯母,一年到头就是闲不下来。
两个儿子回家有他们做菜,她偏要自己围着灶台打转,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真是能吃苦的人吃一辈子苦。”
大伯父是一个淳朴老实顾家的男人,絮絮叨叨的还有点嘴硬心软,想喊自己婆娘休息,但又拉不下脸面。
宴绯雪识趣,便叫大伯母过来聊聊天,顺便叫她把屋檐下挂的苞谷取下来,没事刚好可以扒拉下。
大伯母连声拒绝,苞谷挂了半年干的透透的,很好扒拉,但是灰屑也多。光线里到处飘着,把两人这身行头弄脏了可不好。
最终,大伯母还是坐下来陪着后生唠嗑了。
家长里短无外乎就是那些,大伯母不说人长短,聊的就只有开春种什么了。
一说这事儿,大伯父就来气。
要开春了,家家户户地里种苗都要施肥,竟然有人连夜来他家粪坑偷粪。
村里家家户户都是旱厕,一间屋子后面是猪栏,前面隔开铺两块木板就是人蹲的坑了。
旱厕延伸在后屋檐处,留了个口子用来取粪水,平时都用木板挡着,防止家禽或者孩子掉下去。
初一晚上,大伯父酒喝多了起夜,模模糊糊发现一个人影竟然挑着粪桶在自家粪坑偷粪。
大伯父厉声吆喝,那人手脚麻利挑着粪桶就跑了。
大伯父酒意微醺还只当自己眼花了。
第二天起来才发现粪坑旁边有一串足迹,这才意识到真的有人新年第一天就偷粪。
他当时就忍不住骂人,可是嘴巴哆嗦两下也骂不出个所以然。
换成村里其他人家,指定在晒谷场上吼上半天,说年饭没喂饱还是怎的,新年第一天就偷粪吃。
不过大伯父只是心底琢磨着,偷的八成是个熟人,他家院子的狗都没叫唤。
想来想去还是郁闷,大伯父把这事儿给一起在采石场做工的村民说了。
可有好几人说你家养三头猪粪水多,别人也舀不完,那么计较干什么。
再说你家两个儿子开年又走了,根本不在家里种田,一个妇道人家种地,哪用的了这么多粪水。
说着还有人开始问大伯父两个儿子什么时候成家,出去快十年赚了多少钱,一个月寄多少银子回来。
得知压根就没怎么给家里寄钱后,纷纷说这么养儿子不顶用啊,留在家里还能干活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