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香了,白微澜才放宴绯雪起身。
早饭过后,天气开始放晴了。
昨天从大伯母家里砍了很多白菜回来,谷雨想做一道白菜炖豆腐,刚好可以祛除寒气。
他也不顾早上下雨泥路不好走,撑着伞跑去林大娘家买豆腐,然后又快速回来了。
谷雨做事情都很认真投入,做菜也是一样的。
他一叶叶把白菜掰开,然后用刀剔除白菜叶子;取了七八片白菜梗洗净后放砧板上,用刀背轻拍梗背,再斜抹切碎片儿,这样就更容易吸收汤汁。
“谷雨,你今天打算做什么菜啊。”
放鹤喂完鸡鸭后,没办法去院子玩,只能围着谷雨看人做菜。
“白菜炖豆腐。”
放鹤立即舔了舔嘴角,“好嘞,我去把炉子生火,再把砂锅洗干净。”
砂锅里放点油,先把白菜梗清炒出水份,然后把手撕的白菜叶子和豆腐块儿铺上,最后放入事先炒好的五花肉,再放点水,盖上盖子。
中火慢慢炖,让白菜和豆腐吸收五花肉的香腻,不一会儿,砂锅就冒香气十分馋人。
白微澜闻到香味走近,揭开砂锅盖子,白菜黄嫩嫩的在汤汁里鼓起热泡,豆腐吸收肉汁儿后显得又嫩又爽口。
“父亲,你们起来啦。”小栗儿见白微澜出来,立即从小凳子上起来,哒哒朝白微澜跑去。
白微澜一把抱起孩子,头一次亲了儿子脸颊,果真肉乎乎的。
小栗儿第一次被白微澜亲,惊喜的不行,父子俩都一阵傻笑。
白微澜一早上都抱着小栗儿,就连吃饭的时候都盯着孩子笑。
他本以为自己对小栗儿之前就是当亲生的养。
可是知道这是他和宴绯雪的孩子后,那种溢满软化的心情,好像把这阴霾冷雨都染成了蜜糖色。
他此时的心情,如同这阴雨的冬天早上,一家人围着小炉子吃简单的炖锅,暖胃又暖心。
早饭吃完后,白微澜换了身行头要去城里。
他自己那身月白色绸缎衬的肩宽腰窄,腰间挂着麒麟玉佩,整个人顿时把昏暗的灶屋都点亮了。
这身打扮偏矜贵公子,倒是很好的削弱了白微澜五官给人的冷漠和暴躁。
“蓬荜生辉啊,不错。”宴绯雪点评道。
只是白微澜不笑的时候,看人习惯先撩起薄而锋利的眼皮,再配上嘴角讥讽的弧度,一看就不招人喜欢。
白微澜日日在他面前撒娇,嘻嘻笑笑的,他都快忘记这人本来的面目了。
宴绯雪再次确认自己在河边看到人的第一感觉——刻薄不好惹。
宴绯雪点了点他唇角,丝毫没期望白微澜能笑脸迎人,只嘱咐道:“就算不喜欢别人,也别动不动开口嘲讽。”
“尽量。”
“如果媳妇儿亲亲我,就是另说了。”
宴绯雪恍若未闻,他道,“走吧,雨停了。”
“哦,村里泥泞,鞋底水泥,你到时候记得在村口擦下。”毕竟白微澜现在是在“装”,哪有贵公子脚底带污泥的。
“好。”
白微澜接过伞,准备出门。宴绯雪喊住了他,指着他腰间格格不入的钱袋子,“钱袋子还是收袖口里吧。”
钱袋子布料,细麻纹路整齐、藏青色,针脚算不得细致。此时挂在腰间,与白微澜一身行头一比尤为扎眼。
白微澜偏不,还煞有其事道,“有钱人都带媳妇儿缝制的钱袋子。”
宴绯雪见他执拗,便随他去,“知道了,白大少爷。”
白微澜下巴扬了扬,趁孩子们不注意,飞快在宴绯雪嘴角亲了亲。不等宴绯雪反应,人已经溜出屋子了。
宴绯雪原地抿了抿嘴角,余光中孩子偷偷瞧了过来,他正准备用脸色镇压,白微澜又跑回来了。
白微澜不容拒绝,堪称强势的拉起宴绯雪的手,往手心塞了一枚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