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厌在内心暗骂谢时深不讲道理,最后无可奈何,不服地哼了声,咬牙切齿走向浴室。
谢时深端起茶杯刮茶沫,明知故问道:“去哪?”
鹿厌气势汹汹说:“我去浴室换!”
谢时深闻言唇边牵出一抹笑,端起茶杯抿了抿。
脚步声消失后,他朝刘管家问道:“漫漫如何了?”
说起谢允漫,刘管家叹气说:“今夜世子送小姐回来不久,小姐便洗漱下榻了,想必小姐经历此事也不敢乱跑,在这京都安分些也算好事。”
说话间,刘管家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去,上方落款正是来自风歧谢府。
谢时深拿起书信拆开,“漫漫只是躲过一劫,只怕杨家咬着不放。”
刘管家道:“可要告知老爷?”
谢时深沉吟半晌未语,目光虽落在书信上,思绪却回到前世,他万万没想到,重生回来后,有些事情完全出乎意料。
前世谢家被陷害时,皇帝命锦衣卫捉拿归案,不料锦衣卫赶到当夜,恰逢谢家惨遭灭门之际,唯有谢时深不知所踪。
当时锦衣卫的领头之人,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恶犬——鹿厌。
前世鹿厌的恶名传遍大江南北,有夸张所言,但凡鹿厌所到之处皆寸草不生,此人乃是天子最锋利的刀,武功高强,手段狠毒,无疑一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众人皆认为是鹿厌杀了谢家,连逃亡中的谢时深亦如此觉得。
不久后事态发生转变,谢家洗清罪名,皇帝借此诬蔑鹿厌杀害谢氏忠臣,下令除了权臣鹿家,鹿厌只身敌千军,最后身负重伤离京,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后来谢时深于风歧领兵夺位登基,多年过去,他得知杨家一石二鸟的阴谋。
他知晓真相的当晚,入睡时深陷噩梦难以抽身,惊醒后发现自己重回入京之前。
这一世他主动上京,打听到鹿厌还是无名小卒,当机立断向皇帝赐人,他要这条恶犬为自己所用。
可令谢时深费解之事,正是这条恶犬成名前,为何会有如此反差?
鹿厌在前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作那般毫无人性?
“啊——好羞耻!”
浴室突然传来鹿厌痛苦的哀嚎声,将谢时深的思绪拉回,他唇边的笑意加深些许,莫名对鹿厌出现的反应提起些兴趣。
刘管家将看向浴室的目光收回,发现世子含着笑,不由说道:“世子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谢时深嘴角的笑倏地收回,抬手捏了捏眉间,无奈朝刘管家说:“漫漫一事先瞒着二老,相亲之事要紧。”
刘管家道:“莫非,世子成亲能打消陛下和东宫的忌惮?”
谢时深道:“缓兵之计罢了。”
刘管家转而笑着说:“不过老爷和夫人说得不错,世子是该成亲了。”
谢时深:“。。。。。。”
见刘管家喋喋不休半晌,谢时深按着发疼的额角将人打发走,待厢房门被阖上之际,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