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希斯,母亲。”赫露依显然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会对基裘打出怎样的暴击,“我虽然知道婆媳关系很难融洽,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
“婆媳关系???”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年纪就要考虑这种问题的基裘看起来更抓狂了,“如果说赫露依一定要结婚的话,那为什么不选择和妈妈!”
这个时候,赫露依像是请示一样看向了
身侧的父亲。
席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精神就像钢铁一样坚不可摧。
“您当时在听是吗,那接下来我说明就会方便多了。”相似的话语足以让赫露依猜到了事实,“因为现在您是家主的妻子,而我不认为族内通婚有什么必要,对您来说也是一种地位的下降。”
赫露依实事求是地说:“但是希斯不一样,和我结婚就可以得到非常多的保障。”
“你选择了会拖累你的妻子,不,是会拖累揍敌客的人选。”伊尔迷突然打断,“我很失望赫露依,我以为再怎么样,在‘成为一个合格的揍敌客’上我们的理念会是一致的。”
实力至上主义提出发自肺腑的疑问:“和‘希斯莫罗’相比,你把凯特当成‘朋友’都显得没有那么鲁莽了,凯特至少有时候在任务上对你有些帮助,是‘金富力士’的弟子这一点也算是有些身份。”
“无论是妻子还是朋友,怎么选择都是我的自由。”赫露依的神色冷淡,“我没有满足你希望的义务。”
她会因为父亲的实力而表示出尊敬,会因为母亲……是母亲本身而选择退让,可是伊尔迷,他们从来都无法互相理解。
“真是让人困扰的回答呢,‘姐姐’。我只能接受更配得上‘长嫂’这个身份的人选……爸爸和妈妈明明也是这么想的吧?”伊尔迷的话音刚落,基裘几乎是立刻响应:“没错!”,而席巴依旧像是没有下场的裁判一样保持着沉默,虽然在父母一方表态,另一方选择一言不发本身也是一种表态。
“但是,我也很了解姐姐的固执。如果想要阻止的话,怎么想最快的手段都是杀死希斯莫罗,虽然会是打白工,但能够彻底解决问——”
那个“题”字还没有说完,早有预感的糜稽已经飞快地躲在了树的后面。
那一定是赫露依和伊尔迷打的最为凶狠的一次。
明明席巴和基裘都在,但这两个人都没有选择插手,糜稽看着他们不约而同地后退,多少能够猜到他们的想法。
如果说赫露姐没有打过伊路哥……对揍敌客来说,也许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一开始,两个人都是赤手空拳的近身战。
他们早就不知道打了多少场了,对方的习惯和出手的走势早就已经无比熟悉,而在伊尔迷看来,这或许是他头一次面对这么满是怒火的赫露依。
愤怒使得她整个人都像是处在燃烧状态,她越打越勇了,原本应该还有几天才会回归的念也在这样的刺激之下重新冒了出来,每一击都因为念量的加持而重得可怕,“气”一层层包裹着赫露依,让她看起来像是一颗穿破了大气层的流星,出手还在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只不过两个月不见,赫露依身上的念量怎么一次性增加了这么多?
这和之前的赫露依一点也不一样,面对他的挑衅,她本应该像以往那样游刃有余,突出一种应付他的敷衍了事,以前的伊尔迷为这样的长姐感到不满,什么都不在乎而高高在上地迎接着他的追赶,即使自信如伊尔迷,也知道赫露依对待他的态度不及对待基裘的十分之一。
但现在……伊尔迷宁愿赫露依的态度不曾改变。
“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我只是说要杀掉一个无关的人,姐姐才认识了两个月,不是吗?而我才是你真正的家人。”放弃了和赫露依硬碰硬,一边躲闪着伊尔迷一边不忘提问道,“也像妈妈说的那样,如果是姐姐想结婚的话,明明也可以选择我,这样,受益的会是我们双方。”
赫露依的攻击并没有丝毫的减缓,脸上的愤怒也不曾消退,而伊尔迷还在进行着自我推销:“赫露依想要成为爸爸的继任,我也可以像妈妈一样辅佐、关照着你没有精力处理的一切,我们会分享权柄,就像妈妈想要尝试控制爸爸却没能做到,只要赫露依也能做到,我就会是最有用的‘妻子’,你想结婚的‘希斯莫罗’根本就比不上。”
手枪在赫露依的手中骤然出现,她扣下扳机击飞了伊尔迷本想刺进来的念钉。
“我不需要提防希斯,但需要提防你。不对,理由更加简单,我愿意和希斯结婚,而不是和你。”足够充沛的念量在赫露依的身上跃动,誓约与制约的条件生效了,强制进入“绝”的那段时间也被计入在内,手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连发步枪,举着枪管的赫露依面不改色地扫荡着,这正是她怒火的倾泻。
念能力者能够在枪林弹雨中毫发无伤没错,但用念凝聚出来的子弹就是另外的情况了。
赫露依和伊尔迷受到几乎完全一样的家庭教育,她很清楚高精度、高伤害的攻击对他们来说比较容易躲过,而大面积的火力覆盖在机动性不足、场地又开阔的情况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如同她想的那样,伊尔迷用双手护住了身体上半身的躯干,但她需要的只是确实打入他大腿处的子弹,左右各一颗看起来非常对称。
作为放出系,她当然应该和操作系比拼远程攻击。
“我知道家人之间不能‘自相残杀’。”这句话是说给父母听的,原本应该掉落在脚边发出噼里啪啦的金属声的弹壳都随着念的回收而中途消失,赫露依走向仍然保持着站立的伊尔迷,想了想干脆一口气折断了他的两只手。
这是担心他使用念钉的有备无患。
“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感到恐惧。”赫露依视线下撇,她这半年长高了一点,但伊尔迷蹿个子的速度更快,如果说以前这个姿势她能够看到伊尔迷的发顶,那现在她看到的是他的额头,额前的碎发因为冷汗而打湿着。
即使是揍敌客,也无法靠训练抑制某些生理上的反应。和她不一样,伊尔迷还会感到疼痛,只是他能够忍耐。
“但我可以一次又一次打断你身体的每一根骨头,也可以让你彻底失去你的念,拔掉你的牙齿,打折每一根手指,不能再使用曲肢。”赫露依低着头,在伊尔迷的耳边轻声说,“这并不妨碍你还活着,我只是要确保你没有杀人的能力。离希斯……离我的妻子远一点,伊尔迷。”
“赫露依!”姗姗来迟的席巴终于阻止让事态进一步过火,“加七天禁闭,基裘,你负责她我负责伊尔迷。”
席巴知道他只能这么安排,基裘只会肯定伊尔迷的做法,要一人一个只能把他们分开。
“他想要对希斯动手,父亲。”赫露依仰着头,乖巧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刚才的凶残,“我在维护我的妻子。”
“在我们得出进一步的结论之前,我会下令,揍敌客不会对莫罗女士动手,孜婆年负责确保她的安全。”席巴刚说完,身后传来不快地“亲爱的!”的呼唤也让他不为所动,“我已经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