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觉浅弯起眼睛,抬手抓住了少年胸前的衣服,轻轻往下拽他,用语言给了他一个无比明确的信号,“继续。”
褚知白怔了怔。
他忽然微微抬起头,将第一个吻落在了她的眉心,“我爱你。”
电影在此时结束,黑色的画面里滚动播放着演员表,悠扬婉转的片尾曲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
小小的房间昏暗下来,光线朦胧而暧昧。
黑暗中,褚知白单手揽住少女的腰,另一只手覆在了她背后的蝴蝶骨上,指尖描摹着那里流畅的线条,仿佛终于抓住了这只他觊觎许久的、断翅的蝶。
而钟觉浅笑着仰起头,一手勾住少年的脖子,一手紧紧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像是试图撕烂这位天使的羽衣,不让他飞回天上去。
他想困住她,她也想困住他。
无形的囚笼里,他们缠绵又热烈地亲吻,彼此的呼吸交织交缠。
第一次与恋人如此亲密,第一次品尝到彼此的味道,浓重的独占欲作祟,他们当然急切地想标记对方的每一处,想让对方身上尽是自己的痕迹和气息。
可同时,他们也笃信着对方的感情,确定恋人不会逃离、甚至害怕自己逃离,心中充满了甜蜜而扭曲的安全感。
所以这个吻最终是温柔又绵长的。
仿佛两尾鲜红的鱼,原本在各自的领地游荡,忽然,它们所处的空间融为一体,也得以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它们会时而在温暖的水里游荡,探索这片湿软空间里的每一处;
时而交缠嬉戏,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对方的鳞片里;
时而跳出水面,露出连接着暧昧水线的两片艳红的尾巴尖
唇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钟觉浅的思绪被强行扯回了当下,她下意识地舔舔嘴唇,想看看她的唇瓣是不是被褚知白给咬破了。
没成想,她只是做了个退缩的动作,都没能将舌尖从少年的禁锢中抽离,她的后脑就被对方强势地用手掌扣住了。
钟觉浅退无可退,只得仰着下巴、张着双唇,被迫承受着褚知白似乎永无止境的欺负。
她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畅了,眼尾变得通红,眼泪自然而然涌出,润湿了那片绯色。
他怎么、怎么这样啊?
少年简直像一条饥肠辘辘的流浪狗,在疯狂撕咬偷来的肉。
它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人抓住、当场打死,吃的每一口都狼吞虎咽,连肉的味道都来不及细尝,就吞进腹中。
吃相太难看了。
钟觉浅觉得,她不是在与褚知白接吻,只是单纯地在被少年吃掉而已。
她被这粗暴凶残的亲吻弄得实在难受,忍不住睁开眼睛,就要呵斥他停下。
结果刚一抬眸,她就什么都忘了。
只见褚知白闭着眼,表情格外紧张,他浓密的长睫低垂着,尾端最长的几根睫毛黏在一起,末梢缀了一颗欲落不落的泪。
在灯光的照耀下,那滴眼泪宛如剔透的碎钻,又像是冬日枝头结出的冰晶,莹莹闪烁。
少年的睫羽也像极了一只被冻僵在原地、无力起飞的黑色蝴蝶。
真漂亮。
可是他为什么要哭呢?
钟觉浅茫然地想着,就感觉褚知白一边吻着她,一边用手指挑开了她的发带。
少年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丝间灵活穿梭,不过几秒,就将那根发带扯了下来,顺手丢在了地上。
钟觉浅总算明白了,眸中浮现出无奈的笑意。
是因为周星照?
钟觉浅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有心解释,可她的唇舌都被少年叼在嘴里,像是怎么也吮不够似的舔着含着,她连一声叹息都发不出来。
钟觉浅抬起双臂,轻轻拥住了褚知白。
她一手覆在少年的背上,轻柔地来回抚摸,一手拂过他脑后柔软的黑发,指尖落在他的耳朵上,时不时碰碰他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