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转动声响起,季疏从写字台前离开,看见谢应收好羊皮卷,双手叉腰站在那一堆小兔子和小乌龟的边上,神气又可爱,除了眼下的一点红,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谢应实在太擅长从情绪里抽身了,熟练得好像小时候只要老师一说“不许哭”他就能扬起小脸不让眼泪掉下去。
福利院教会他乖巧,冷静,矜持,没教他该怎么被人爱。
季疏的双手叠放在身前,眉眼似蹙非蹙。
“那现在呢,现在的我当如何?”
谢应到此时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他想象中的有点不同。除了骄矜贵气还有稳重沉着等一系列上位者应有的气质外,季疏非常懂得示弱。
他的声音轻柔,带着试探的意味,看向谢应的那一双眼睛里,散发着迷人的光辉,又带着些许的闪烁,昭示着那人不安的心境。
“谢应,你还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回应。”
关于他的爱,关于他的礼物。
他把主动权交回到谢应的手里。
谢应永远自由,不被任何事物与情感所裹挟。
穿着灰色的卫衣的年轻人,托起胸前的半翅蝶,回以一个轻巧的笑容:“半翅蝶,我收下了。”
过去的季疏和现在的季疏送的礼物,他都收下了。
第二次在会长大人这里沐浴,谢应驾轻就熟。
刚走出浴室,他就看到了那人捧在膝盖上的衣衫。
这次是一件蜜黄色的毛衫,和小兔子身上那件款式相同,配有熨烫齐整的衬衫和相衬的裤子,被会长大人双手奉上。
“谢谢。”他已经有些习惯季疏对他先前审美的纠正了,这人总想把他当成小孩儿对待,让他穿些光鲜亮丽的色彩,谢应并不排斥,欣然接受。
当再次俯下身去拿衣服的时候,他的耳后吹过一阵温热的气息。
季疏的声音贴在他脖颈后方。
“怎么办,谢应,我好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