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许云帆给足了秦润收拾情绪的时间,好半晌才将自己打听到的,一字不漏的,甚至今儿去了将军府,同景叶择“切磋”等事一五一十,毫无遗漏隐瞒的全部说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末了,许云帆看着眼眶泛红,隐忍不发的秦润道:“那个景叶择不像是个能接纳秦将军孩子的人,你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他来自景家,却与光明磊落心胸宽广的景明泽不同,他是景家二房的人,景明泽则是大房的人,表面上看起来两房人没什么矛盾,实则不然,景家二房一直被大房压一头,由景明泽当家做主掌控整个景家,二房人能受得了?”
nbsp;nbsp;nbsp;nbsp;据许云帆同谢柏洲他们打听到的,景叶择走科举无望,他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反而因为小时候在府城,仗着家世曾嚣张跋扈过十几年,这十几年里,他练过一些拳脚功夫,也受武师教学过,后来景明泽从国子监出来,并未被分派到别处,景家从沂平府迁至京城后,因缘巧合之下,景叶择入了秦家军。
nbsp;nbsp;nbsp;nbsp;可以说,秦家二房要翻身,无非就是靠秦斐俞,或者可以说,靠的就是日后有个继承将军府的血脉。
nbsp;nbsp;nbsp;nbsp;秦斐俞是秦家唯一的哥儿,秦老将军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日后要是秦斐俞有了孩子,怎么说,第一个孩子也得姓秦,无论姓什么,都掩盖不了,这个孩子不仅是秦家的种,也是他们景家二房的种。
nbsp;nbsp;nbsp;nbsp;既然是他们景家二房的种,有秦家做后盾,大房又算得了什么?以后景家,谁当家做主就不是景明泽说了算了。
nbsp;nbsp;nbsp;nbsp;当然,这些都是许云帆的猜测,外人不知景家大房二房的关系,之前因为李六,担心李六日后被景家人欺负,许云帆才与景明泽了解过景家,而景明泽也是坦荡,不藏着掖着,将景家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只为许云帆放心把李六交给他。
nbsp;nbsp;nbsp;nbsp;“润哥儿,如果你同安哥儿出现了,秦斐俞要是向着你们还好,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最怕的就是,有了后爹就会有后娘,这种事,你在村里这么久,肯定听的比我还多,如果秦斐俞不护着你们兄弟,咱们只怕怎么凉的都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哪怕秦润秦安生父不详都掩盖不了,他们是秦家长子,哪怕不是嫡子,景家估计都允许不了他们的存在。
nbsp;nbsp;nbsp;nbsp;秦斐俞的态度,更是许云帆不敢轻易去猜测的。
nbsp;nbsp;nbsp;nbsp;秦润紧紧抱着犹如救命稻草一般的画像,他就那么看着许云帆,久久说不出话来。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秦润,太无助了,看的许云帆心疼的要死,许云帆把人抱在怀里,怜惜的,不住的亲吻他的脸颊,“润哥儿,别憋着,如果难受,你就哭吧,没必要忍着,我就在这里,你没有父亲了,可你还有我,还有安哥儿,还有慕哥儿,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如果他真的不要你们了,我要,他不拿你们当宝,我捧你为至宝,总之就一句话,我永远都在你身边,在你需要我的时候,还是不需要我时,只要你睁开眼,我就在你视线里,触手可及。”
nbsp;nbsp;nbsp;nbsp;“唔……”
nbsp;nbsp;nbsp;nbsp;秦润丢了画像,改而把许云帆紧紧的抱进怀中,那力道,似是要把许云帆揉进他的骨血里。
nbsp;nbsp;nbsp;nbsp;“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了。”这句话,明显是一时的气话。
nbsp;nbsp;nbsp;nbsp;因为在秦润哭够了,发泄够了之后,他还是让许云帆带他去将军府,“我想见他一面,远远的见一眼就好,他已经有了新生活,我不会打扰他的。”
nbsp;nbsp;nbsp;nbsp;一个未婚的哥儿,突然冒出两个孩子,这对半年后就要成亲的秦斐俞来说,可谓是灾难。
nbsp;nbsp;nbsp;nbsp;一些疑惑,本该直接问清楚,但他们与秦斐俞身份悬殊,谁都不敢冒这个险。
nbsp;nbsp;nbsp;nbsp;“好。”许云帆忍着不适,被秦润抱的太紧,两人胸膛紧贴着胸膛,彼此之间的呼吸缠绵缠绕,换做其他时候,也许许云帆还会享受这种近距离接触,可这会,他只感到了有种呼吸不畅的窒息,他拍了拍秦润的胳膊,“松点力,你是想勒死我好当寡夫吗?”
nbsp;nbsp;nbsp;nbsp;“又胡说八道了,许云帆,下次不要说这种话了,我不想听,你要一辈子陪着我的。”秦润惩罚性的咬了许云帆一口。
nbsp;nbsp;nbsp;nbsp;与许云帆一样,每次许云帆特别认真特别严肃时,就会喊秦润全名,秦润喊他许云帆,证明他说的话,秦润是真的忌讳。
nbsp;nbsp;nbsp;nbsp;许云帆被咬的疼了,嘶的一声,倒吸一口气,笑道:“一辈子哪够啊,若有来生,咱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秦润满意了,几道放松了一些,被许云帆这么一哄,他心情都好了一些。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
nbsp;nbsp;nbsp;nbsp;许云帆带着乔装打扮的秦润隔着一条街守着秦斐俞出门。
nbsp;nbsp;nbsp;nbsp;明知不能相认,可秦润还是满怀期待。
nbsp;nbsp;nbsp;nbsp;只是这份满怀期待的心情,在看到秦斐俞面带愉悦,欢笑着送一个妇人出门时,秦润一度呼吸凝窒。
nbsp;nbsp;nbsp;nbsp;输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们终究还是输了。
nbsp;nbsp;nbsp;nbsp;昨儿许云帆说了那么多,秦润听进去了,却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他想,也许在孩子与景叶择之间,秦斐俞会选择他们兄弟呢?
nbsp;nbsp;nbsp;nbsp;可在看到秦斐俞笑的那般刺眼时,秦润心凉了一大截。
nbsp;nbsp;nbsp;nbsp;恍惚间,秦润突然就明白了。
nbsp;nbsp;nbsp;nbsp;他明白了,来京路上,许云帆为什么要掉两滴眼泪,可怜兮兮的嚎啕大哭说他自己有多惨,最后还要认真的与自己说那些话了。
nbsp;nbsp;nbsp;nbsp;秦润不想拿许云帆的伤心事来同自己对比,以此获得慰藉,以他人的不幸来衬托体现自己的幸运,这样的事,秦润做不来,他怎么舍得许云帆伤心呢。
nbsp;nbsp;nbsp;nbsp;换位思考,许云帆肯定也不想见到自己难过的,这些负面情绪是会传染的,他不想许云帆不开心。
nbsp;nbsp;nbsp;nbsp;秦润将目光从秦斐俞身上收回,转而落在许云帆身上,他握着许云帆的手都在用力,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
nbsp;nbsp;nbsp;nbsp;这个汉子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nbsp;nbsp;nbsp;nbsp;他是何其有幸才能遇上一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人呢。
nbsp;nbsp;nbsp;nbsp;秦润胸口的悲伤被冲击一空,眼下,他只觉得幸运。
nbsp;nbsp;nbsp;nbsp;留在大梨村,他才能够遇上许云帆,这是他的幸,所以,秦斐俞没回去找他,他带着秦安艰苦求生这么多年,原来不过是为了等一个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