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意的下巴被他手掌托了一下,整个脑袋往后一仰,眼神飘到陈玦颈侧,从喉结一直看到锁骨。他声音闷闷的:“你力气好大,这么用力。”
“因为我怕你穿不好,被人一剑捅昏过去。”陈玦把金属背心给他套上,低头认真整理接口线,“花剑需要导电装置,你别踩断。”
顾思意近距离地看着他,观察到陈玦睫毛很长,他“嗯”了一声。
最后陈玦整理好他的服装,拿了一双新的击剑鞋,蹲身让顾思意抬脚。
顾思意愣了一秒,缓缓把脚抬起来。
陈玦半跪在地上,握着顾思意森*晚*整*理的脚掌。他还没换衣服,灰色卫衣勾勒出宽阔的肩背线条,露出冷白脖颈,顾思意膝盖微动,就蹭到了陈玦的黑发。
他手掌大,指节厚实,拇指抵着鞋口,另一只手扶着顾思意的脚踝,鞋的开口本来有些紧,顾思意下意识想缩,却被陈玦轻轻扣住踝骨往下一按。
“别动。”陈玦说。
顾思意只好听话,腿僵着不敢动。他感到陈玦的掌心贴着自己脚面,指腹在袜布外蹭过骨头最突出的地方,一点点往里送。鞋沿在脚趾上磨了一下,有点紧,但很快,整个脚掌被包进鞋里,细密的内衬压住脚背,像贴着皮肤一层薄薄的柔膜。
“会不会卡?”陈玦低头试着扯了扯脚背位置的松紧度,声音贴着脚踝传过来。
“……不会。”顾思意耳根慢慢发热,连呼吸也放轻了些。
陈玦抬首:“另一只脚给我。”
顾思意低声说:“你很久没有这样给我穿过鞋了。”
“很久吗,不记得了。”陈玦没抬头。
顾思意轻轻地说:“以前我腿受伤,你帮我穿过的,帮我系鞋带。”
“哦,”陈玦想起来了,抬眼,“早上说动不了,撒娇让我帮忙,下午被我看见健步如飞在校门口跑。”
顾思意:“……”
陈玦还在给他穿鞋,他手腕骨线清晰,指节收紧,把他另一只鞋穿好,让他起来走一下:“骗我不是第一次了。”
“我不是故意的,”顾思意声音闷闷的,“多久的事你还计较,我只是想让你多关心我一下。”
那次被发现骗人后,陈玦有好几天没怎么理他,给他脸色看。
“我要是真计较,就不会是三天不和你说话,还不够关心你么?这辈子没对人这么好过。”陈玦拿来手套给他戴上,顺便给他挑了两把剑,问他:“看哪把你更趁手。”
两个人在击剑馆练习到了快十点,顾思意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摘下头盔的一瞬,汗水从鬓角滑落,打湿了耳后的发根,发丝凌乱地垂下,脖颈白得发光。
他累得忍不住坐在地上。
陈玦也同时摘下自己的,站在灯光斜侧处垂眼看他,剑尖垂地,脸上也薄汗。他并不狼狈,只是汗沿着下巴线条滑落,在喉结上留出一道明亮的水痕。
顾思意朝他伸手,示意他拉自己起来。
“换衣服。”顾思意喘息说,“我好累,能不能回家洗澡?我不想在外面洗。”
陈玦俯身,说可以。
顾思意抓住他的手起身,视线在陈玦身上晃了一下,问:“那可以一起洗吗?既然你这辈子只对我最好,那我的要求不合理一点,也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