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耀听出他语气不太对,疑惑道:“还行吧,他不就是喜欢这种社交吗,认识点人也挺好的。你别那么扫兴行不行。”
陈玦追问:“他之前去过几次?”
邱耀随意答:“三四次了吧。”
陈玦:“你怎么不去?”
邱耀嗤了一声:“拜托,那么无聊,一群小老外聚在一起假模假式地聊英国脱欧政策、经济危机,聊了两小时也不带换话题的,我才懒得去。”
陈玦挂断电话,焦躁情绪几乎快要冲破理智,引擎声扬起巨大嗡鸣,跑车几乎是擦着限速的边缘一路飞驰,向聚会所在地的方向急速驶去。
与此同时,俱乐部包间里,顾思意正端起杯子,微笑着与人碰杯。
他本来坚持不喝,然后发现自己扫别人兴了……考虑到每个话题里都可能藏着他赚钱的信息,顾思意没办法,就开始参与了。
Barry见状,给他换了低度鸡尾酒,说:“你少喝点。”
桌上的话题从脱欧后的经济政策一路延伸到德国哲学、自由意志,甚至有人津津乐道地讨论起英国上议院的改革:“托马斯说得没错,真正掌控英国的是贵族和金融精英,政治人物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你们知道吗?威廉姆斯家族最近准备进一步增持BioGene的股份,这次的资本运作背后有内阁官员参与,据说下一次议会开幕前,政策就会放松。”
桌上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交换眼色,纷纷流露出心领神会的神情。
顾思意心跳微微加快。
半个月前顾思意在这项目里投入总共6万英镑,短短半个月内,股价已经明显上涨,马上就可以翻番了。
今晚他来这里的目的本就不是社交本身,而是这些藏在政商圈内的隐秘消息。
顾思意看起来在放松地聊天,其实满脑子计算着利润。
下一秒,有人又岔开话题,转向宗教哲学:“Nathan,你们中国人怎么看尼采的‘上帝已死’?还有你们国家那个佛祖,叫什么?悉达多?他是你们中国人吗?”
顾思意面带微笑:“悉达多是古印度人,不是中国人。”
对森*晚*整*理方一脸恍然:“那你们拜的又是谁?孔子?”
顾思意:“……”
后面顾思意明显感觉头有点发晕,他不能再继续了,不然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今晚得到的信息已经够了,顾思意佯装喝醉要去厕所吐一吐,就趁机溜掉了。
他靠在厕所隔间里垂眸看手机,睫毛的长长影子洒在脸颊上,他这才发现屏幕上有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而且下一秒电话又来了。
哇,是陈玦。
顾思意笑起来,手指轻轻划了一下接起,用轻快的声音道:“喂?你好啊陈律师。”
“在哪个房间?”陈玦压抑的嗓音传来,透着隐忍,“具体位置报给我,马上出来。”
顾思意愣了一下,脑细胞开始高速旋转,用拖长尾音的声音朝他撒娇:“陈玦,你来接我了呀?”
陈玦语调却非常严厉,单手握着方向盘,扯开了领带:“你喝酒了?抽东西没?桌上有没有针?”
顾思意眼前有点涣散,但神智还在,答道:“嗯嗯,喝了一点酒,是鸡尾酒,但没有抽东西,Barry跟我保证说这场聚会没有哦,我也可以保证我没有,我很乖的。”
陈玦把车一个漂移停在门口,轮胎几乎滋出火花,门童还在震惊他的车技,就见来人下车大步闯看进来,一边推开拦路的所有人,一边在电话里质问顾思意在哪。
顾思意声音低低的,有点哑有点软:“我在……二楼的,男厕所。”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是Barry的声音:“Nathan?你还好吗?”
顾思意闻言,一只手揉了揉眉心,不知想了什么,突然用中文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唔,不要亲我了……头晕了,好缺氧……”
听不懂的Barry表情疑惑,隔着一扇门道:“你说什么?我需要找个翻译吗?”
听得懂的陈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