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狐狸精除了会在赵时宁跟前装模作样,以色事人,也就只会使出些下作手段。
谢临濯懒得与白琮月虚与委蛇,一甩雪色衣袍,只留给了白琮月一个冷漠的背影。
白琮月脸上温和的笑意渐渐褪去,沉默着打量着赵时宁空荡荡的寝殿,随即低低地轻叹了声气。
人间正下着入冬以来,最剧烈的一场暴雪。
季雪燃背着沉重的草药筐,在飘着大雪的山间,来来回回盘旋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下山的路。
他现在不过才十一二岁的年纪,稚气未脱的面容已显露出几分沉稳,即使遭遇这种情况也没有流露出半分焦急慌张。
他沉默着在山野间反反复复打着转,草鞋踩在积雪之中,简直就是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一场艰难。
季雪燃搓着布满冻疮的手,脸颊被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他的衣着也只是破破烂烂的僧袍,但却掩饰不住一身出尘的气度。
他实在是身形单薄,已然快承受不住这逼人的风雪,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眼前正好有个山洞。
季雪燃连忙藏进山洞里去躲避风雪,期望着等风雪停歇,他就可以顺利下山,早点把药熬给病重的师父服下。
可这风雪不仅没有停歇,反而越发猛烈,不过是顷刻间山洞顿时被掩埋了一大半。
季雪燃连忙徒手扒开堆雪,以防自己被埋在这山洞中。
但山野之间骤然鸟雀惊起,季雪燃也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似是地面在摇晃震颤,并且距离他越来越近。
季雪燃立即往洞的深处躲去,却意外踩到遍地的白骨森森。
这应是什么东西的巢穴。
像是熊瞎子。
而他现在再逃只怕是来不及,因着那熊已经在渐渐逼近。
他若是出去定然立即被熊瞎子察觉,最后成了熊的腹中之物。
季雪燃一时间出了一身的冷汗,为了给师父摘草药治病,他贸贸然就上了山,却没想到下山时遇到了难遇是暴雪,甚至又倒霉地躲进了熊瞎子的洞穴。
现在只能等死。
季雪燃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时刻注意着洞口外熊瞎子的动静,却浑然未觉手腕上红线的吊坠在泛起了青色的光亮。
随着那地动山摇的动静越来越明显,季雪燃的心脏也跟着迅速下沉。
难道他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季雪燃实在不愿轻易死在这,他还有病危的师父要照顾。
他心底一横,想要直接冲出去。
但那骇人的动静,却陡然停住。
季雪燃听到女子极为空灵的声音,脾气极为暴躁地在唤他许久未用过的俗名。
“——季雪燃,赶紧滚出来!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你才十二岁啊,我都来救你快七八次了!”
季雪燃琉璃般的眸,骤然浮现起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