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师。”
“嗯。”
“我……肚子不舒服。”
陆承渊走进去,给他倒好热水,又找出些消食的药物让他吃下。
孟亭曈只坐在一边看着人动作,看着那双往日里矜贵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为他忙忙碌碌,还问他要不要帮忙揉揉肚子?
“胃疼吗?”
“不痛的,”孟亭曈摇头,“陆老师说话,怎么像哄小孩似的。”
陆承渊一时有些没懂。
不过孟亭曈这么说,他倒是也乐得听。
屋里多了个人,那些不太美好的记忆好像就不太敢找上他来。
孟亭曈一会儿说肚子不舒服,一会儿说想请教一下剧本,也不知道是酒意上了头还是怎么着,最后又非要陆承渊陪着他再搭一遍今天和岑远新拍过的那场戏。
陆承渊倚在墙上,垂眸睨着人,问:“你是不是醉了?”
“我没有,”孟亭曈翻翻找找从兜里掏出来片场的烟,心道那才喝了多少酒,他还不至于醉,他就是不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于是又从烟盒中拿出来一根递到陆承渊唇边,指挥着人:“陆老师,咬着。”
陆承渊接过,放到唇边含着。
“崔导演说明天要补拍这条,”孟亭曈又从烟盒中拿出来一根,捏在指尖,随后又低着头在衣服口袋里找火儿,“他说这场戏的情绪不太够——嘶?我记得和烟放一起了呀?”
陆承渊看着人翻找半天找不到,他记得这家酒店一般都会配置助眠的香薰蜡烛,拉开抽屉,从中找到了一盒火柴——就是那火柴盒子旁边还摆放着另一个方盒子,他视线顿了下,随后将盒子往里侧推了一把,这又领着人去了阳台。
“谁情绪不对?”
“不知道,崔导演没明说,”
孟亭曈拿出剧本,指着没过的那场戏,“这场戏拍下来,是我要第一次在观众面前表现出另外一面的样子,一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不仅要会抽烟,还要体现出随意老练、但又不着痕迹的气质来——黎盏是故意在警方面前露出破绽的,这是他给自己留下的可能是多重人格的信号。”
“嗯。”
“既要没有‘我’的表演痕迹,又要表现出‘黎盏’的表演痕迹,还要和没有表演痕迹的‘我’区分开来——”
孟亭曈仰头问,“黎盏的表演痕迹该怎么表现的?”
随后又说出自己的看法:“如果只是设计一些小动作或者小习惯什么的,就有些太刻意了,我觉得这不是崔导演想要的。”
陆承渊想了想,回答道:“可以试着控制微笑的弧度和视线的收束。”
孟亭曈抬眼,“什么?”
“就像这样。”
陆承渊将唇边含着的烟拿了下来,停顿片刻,随后换上了一副带着戏谑又满是不羁的神色,微微抬起的下巴露出锋利的线条,他眼皮只下垂了一点点距离,却将那双原本目空一切的眸收束出了一副狭长的样子来,带着股莫名的掌控一切的意味。
“这是……夜冥?”
“嗯。”陆承渊轻轻抬了下眼皮,随后看向人的目光带着些普度众生的悲悯,可微微抿紧的唇线却使那原本就偏薄的唇看起来更加凉薄。
“师尊!”孟亭曈认出来了,这是当时云逸在一人分饰两角时,陆承渊曾要求过他控制面部肌肉以达到从细微处区分人物区别的技巧。
“试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