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不做剖腹取粉的事,你若非说这胸针来路不明,”
孟亭曈轻轻晃动着手里的高脚杯,那底部的液体随着人动作逐渐转出了旋,随着现场明亮射灯的照射下,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那你只说,我偷了谁的?又是如何偷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在何时看到的?”
“质疑要讲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
宋瑜愿被气急,口不择言的大吼:“这胸针明明是很早就已经给陆影……”
“宋瑜愿!你闹够了没有?!”
“先把人给带下去!”
宋瑜愿话还没说完便姚金玉厉声打断,Larina女士身后的人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极度训练有素的捂着人的嘴架着人双臂,十分礼貌地就把人请出了场,还没让人再发出任何声音。
这场闹剧实在是太过于难堪,不仅宋家的人没了体面,姚金玉此时也是一秒钟都在这里站不下去,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却只得硬着头皮强忍着满背如针刺般的痛苦,陪着笑和众人解释道:
“瑜愿年轻,不胜酒力,他耍起酒疯来一向便是这么胡言乱语的没个逻辑,让大家见笑了。”
见闹事的人已经被请出了内场,这宋家内部的八卦算是吃不到了,众人也纷纷随着人笑了起来,还有几个和姚金玉平时比较交好的人出声帮人打圆场,“嗐,小孩子嘛,酒话不能当真的。”
Larina女士倒是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八方不动的陆承渊,见人朝向这边轻点了下头,瞬间会意。
“抱歉了宋先生,”Larina女士笑着看向孟亭曈,压低了杯口和人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随后又转身面向附近离得近的几位富商,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周遭围观了全程的人听到,“原本还想着等到新品上市后再做宣传的,没想到今日闹了这么一场乌龙,倒是怪我们思虑不周了。”
“宋先生本是我们SEUL下一季度新签下的推广大使,今日身上佩戴的这枚胸针也是出自Kirk大师之手,是Kirk今年所推出的‘永恒’系列中非常满意的作品之一,灵感来源于一副来自法国知名艺术家Alber先生名下被评为此生最具收藏价值之一的一副油画。”
“不过在系列作品全部问世前,宋先生曾与我们签订过保密协议,这才在今日引发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还望大家见谅。”
众人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纷纷点头表示理解,还有些反应比较快的人已经走上前来,围在那位新的推广大使身边不断地送着祝贺。
孟亭曈一时更是脱不开身,等到他得了空望向陆承渊的方向时,那人早已离开。似乎这场有太多人削尖了脑袋也想挤进来的名利场上,他不过是勉强来走个过场,来去匆匆。
孟亭曈没看到,陆承渊临走前,十分破例地端起了酒,隔空对着Larina女士举杯。
Larina女士笑着一饮而尽,算是坦然地认下了这份人情。
姚金玉有太多问题想问,但是晚宴散了场他没堵到人,等回了公司第二天便得知宋晴昀已经进了组,一大早便飞去了林宁市的影视基地,这下算是好几天便没了联系。急得他抓耳挠腮满腹狐疑没地方得知真相,连他身边儿最可人儿的卡位出道的夏宁那儿都不去了,日日待在办公室里发脾气。
晚宴的事儿很快就传进了宋瑾祈的耳朵里,他对着宋瑜愿发了好大的脾气,把人关在家里了三天,差点儿就把人下次进组的机会给推了,直到母亲回来这才终于是把人放了出来。
断联了三天的宋瑜愿这才联系上姚金玉,央求着人再替他求求情,他不想失去第二期出演的机会,却在姚金玉问他那枚胸针原本是留给谁的时候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一口咬定就是他大哥帮他定的但是没给他,这才心生怨怼。
姚金玉不信,但是威逼利诱了半天,见人哭得泣不成声却什么也问不出来,烦躁的挂断了电话,转头对着助理怒道:“给我继续查!”
宋晴昀的不可控使得他异常不安,而这份不可控的罪魁祸首却迟迟查不出来身份,姚金玉急火攻心,嘴角处都燎起两个大泡。
另一边,刚进了组的孟亭曈,倒是一袭古装白衣脱尘,脚尖儿点在那屋瓦上,晚风卷起人衣袂翻飞,正吊着威亚玩儿的不亦乐乎。
随后在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什么的间隙中,手中那把剑正在人手里翻着剑花,清冷月色下,那把做工精致的利刃所折射出来的令人眼花缭乱的银光,最终停留在了廊下阴影处沉默伫立着的人的脸上,在人眼前落下一道极细的银白月光。
孟亭曈翻着剑花的手停了,小臂平直、剑指霜雪,随即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廊下的那个人影身上,笑着冲人歪头。
声音并没有传过来,又或许孟亭曈根本就没有出声。但是陆承渊却仿佛听到了那声呢喃,正轻笑着唤他的名字,就在耳畔。
孟亭曈说:“陆老师?”
陆承渊没动,只在心底低低应了一声。